宋淮安能从上京逃出来,现如今又爬到这个高位,外面那些人说的大多都是真的。
为人父母难免要多操心些,即便是顾谦也不能免俗,便趁着这个机会说:“淮安啊,你比晚晚大些,以后成亲了在宋府要多担待着,晚晚要是有什么不对的,你就跟我说,回来我和你师母好好教育她。”
宋淮安听得出顾谦的言外之意,捡着好听的话说,“顾小姐知书达理,老师不必谦虚。”
虽说是夸奖之词,但语气尽是冷漠疏离,宋淮安一贯如此。
聪明人之间不必说的太多,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两人赶快成亲,必须赶在长公主到来之前。
顾谦率先开口,“我找人看了,大后天是个好日子,虽说是有点赶,但也还算来得及。”
宋淮安没什么意见,“那就大后天吧,我让人放消息出去。”
越是知道的人多越好。
这边的顾念晚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榻上才安下心来,连忙开口问:“方才我与爹爹在书房里的谈话你在外面可能听到?”
这要是让宋淮安知道自己在背后悄悄的说了他,定是要产生误会的。
顾念晚眼巴巴的看着春桃,想要从她嘴里听到“没听见”这三个字。
春桃有些不解小姐为何这样问,“听不完整的,只偶尔听见些不清晰的动静。”
顾念晚听春桃说完便长叹了一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完了。”
连春桃这么大大咧咧的都能听见点动静,更何况宋淮安呢?
顾念晚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往后再在屋里说些不好叫别人听见的话,要将门口的人都屏退。
春桃将屋里的香点上了,袅袅檀香倒是安抚了顾念晚不少。
下午午休起来之后,府里上上下下的都忙着准备她的婚事,顾念晚闲着没事,便带着春桃和几个府里的小厮去了秀芸阁,想去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首饰。
才将一从马车上下来,掌柜的便殷勤的迎了上来,“顾小姐可是好久没来了,最近是忙着婚事吧?”
顾念晚挺惊讶的,才商定的婚事,才一上午的功夫她们怎么就知道了。
不过她们猜错了,她这婚事来的匆忙,这段时间没出来纯属是犯懒,并非是因为什么婚事。
顾念晚不想在这方面与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扶着春桃进来后便柔声的说:“劳烦您把新上的首饰都拿来我看看吧。”
掌柜毕竟是生意人,各色人都见过,察言观色是一绝,见顾小姐不想往这上面说,便连忙吩咐下面人将上好的东西都送过来。
赚钱才是要紧事。
掌柜引着顾念晚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从顾念晚进来后,屋里那些来买首饰的人便或明或暗的偷偷打量着她,其中还夹杂着些窃窃私语。
听见旁边离的近的那人低声说:“她与那宋淮安差了可整整七岁啊,顾大人也愿意让自己女儿嫁?”
同行的另一个人许是嫌她声音有些大,连忙让她小声些,“他们这样大富大贵的人家如何想的岂是我们能窥探的。”
顾念晚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只低头看着桌子上放的首饰。
这些不愧是能拿到顾念晚眼前的首饰,大多都合了她的心意。
从小便被高高举起的娇小姐,只要是她看上的,便不会去在乎价钱。
挑了几样要春桃去把钱付了。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的说道,“顾小姐有时间再来啊,我给您留着好货。”
顾念晚应承着,“好啊,有时间再来。”
停在一旁的马车才牵到顾念晚前面,春桃将马凳放好,正准备扶小姐上去。
谁知道迎面缓缓来了辆更大的马车,马车前面插着面十分惹眼的旗子,旗子上面赫然一个宋字。
在扬州城用着这般大的马车且还插着醒目的旗子,除了宋淮安还能是谁。
因为道路两旁尽是做生意的小摊,所以中间的路难以使两辆马车同时过。
顾念晚马车后面便是一个路口,为了错开,便先让小厮将马车牵到那个拐角处。
这一动作很快,坐在马车里的宋淮安并不知道与此同时这条街边还站着自己即将过门的夫人。
直到拐过了这条街,宋淮安身边的侍从海松才隔着帘子道:“刚刚在秀芸阁门口站着的好像是顾小姐。”
车内的宋淮安忙了一下午,到现在才脱身,坐在马车里本是在闭目养神,此时听见海松这般说才缓缓睁开了眼,声音有些质问“方才你怎么不说?”
顾念晚本就有些抵触嫁给自己,如今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与她擦肩而过却连帘子都没打开,说着也是两个即将成亲的人,这样终究是有些不好。
要叫暗处的人看见了,传到了朝廷那些人的耳朵里,怕是那群老东西要多想的。
现如今又走出了这么远,算了,“下次提前说。”
这婚事虽说是被逼无奈之举,但暗地里那么多眼睛盯着,戏要做足了才好叫人相信。
这边的顾念晚上了马车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他没跟自己打招呼才好呢,上午出了那样的事,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