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红血人就基本没有喜欢喝酒的。
伊洛里把酒放进行李箱的一角,装作无事道:“嗯,我觉得或许到村子里会用得上。”
“好吧,那就随你吧。”艾莎并不在意。
斯诺在客厅里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我已经给在城里的出版商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我会延期交下一期的稿件,我想在我们到达村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我的信件了。”
他今天一早起床就忙着给出版商写信,幸好他手上接的工作并不多,要求交稿的时间也并不紧急,只需要寄出信件就能完成短期的请假。
艾莎:“我希望这不会让那些先生感到错愕,他们其中有两三位都曾经上门拜访过我们,都是一些无可挑剔的好人。”
“他们会理解我的,他们总得理解一个勤奋的作家需要一点休息时间,我才不是为他们工作的驴子,瞧,我难道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驴子吗?”斯诺站定了,用夸张的肢体动作来示意。
“亲爱的,哪怕你是一头驴子,也是农场里最英俊的绿色驴子。”艾莎好脾气地给斯诺整理领带,又细细地抚平斯诺身穿的绿色西装上的褶皱。
“暂时回村也挺好,我一直都很怀念我们以前那座可爱的小橙房子,赛里村的空气也清新,我们还能见到亲戚朋友,跟他们叙叙旧。”
斯诺颇有幽默感地说:“是呀,就是不知道我们的房子会不会已经被爬山虎给淹没了。”
林奇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说:“叔父,你们的房子还好着呢,就是外墙上已经长满了藤蔓,但问题不大,我可以帮你们清理高处的杂草和泥土。”
伊洛里看着努力保持乐观的父母,心情却说不出的复杂。虽然一开始是为了给他和索菲娅提供好的教育环境,爸妈才忍痛离开赛里村,但搬来纽波加城这么多年,爸妈亲手布置出这座温馨的小房子,也已经熟悉这里的嘈杂闹市、车水马龙乃至灰朦的天空,现在却要抛下这些离开,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这对两位老人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斯诺:“伊洛里,我们的列车是几点钟的?”
“爸爸,是九点的列车,我已经叫好马车了,等马车一到我们就可以出发。”
伊洛里听到门外隐约响起的车轮声,说道:“马车应该来了,行李确定都收拾好了吗?只带这点东西就够了吗?”
他提起沙发旁边的两个行李箱,并不是很重,应该说对于一场长途旅行来说轻得过分了。
斯诺:“我只需要一些书和衣服,而艾莎需要她的织针和线团,这点行李就足够了。伊洛里,我们什么时候会回家?”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会很快的。”伊洛里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林奇使劲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再灌下一杯牛奶,他起床晚了点,所以只能吃得狼吞虎咽,“艾莎婶婶,谢谢你做的早餐。我也准备好了。”
艾莎挎着一个装满食物的小编织篮,笑着说:“我还带了点饼干和肉脯,我们可以在路上吃。”
他们表现得这么轻松,就好像他们是出门郊游,而不是躲避危险一样。
伊洛里看了一眼怀表,然后合上表盖。现在是八点,他们会在四十分钟后到达车站,然后在九点整搭上离开纽波加城的火车,前往橡果城,最后经过三次转车,到达赛里村——只有红血人在那里居住和生活的,属于他们的家乡。
出租马车就在门口等待着,街道上已经有来往的行人了。
车夫从车上跳了下来,问道:“红血老爷,是你叫了车对吧?”
伊洛里点了点头:“对,是我,我们四个人要去火车站。”
“好嘞,请上车吧,我保证把你们送到位。”车夫抽出脚踏,放在车厢前,做出一个懒散的欢迎手势。
很快,四人提着简便的箱子坐上马车,车夫拽了一下缰绳,马匹身上的套索哗啦哗啦地发出声音。
车夫一扬鞭子,马车便绝尘而去,哒哒的蹄声像一支小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