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浚听见这话明显有点迟疑了,“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大家不都这样吗,听风就是雨。”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忽略过很多,你可以说出来听听,”池溆又缀了一句,“何导,毕竟坦诚才是合作的基本。”
“我说我说,”何浚将手机挨得很近,“咱都是娱乐圈人,都见怪不怪的了,吃饭喝水一样,就找个金主直上青云嘛。”
像是感到无比新奇,池溆的“奥”字都变了调,“大家的想象力一如既往,棒得要死,”他走进昏暗的停车场,“如果我的话这么有分量,那你?”
他故意不往下说,何浚忙搭上,“钱的事,好说好说。”
笑意盈盈给何浚制造了十拿九稳的假象之后,他还叮嘱何浚今夜务必好梦,随后挂了电话。
钱么,他现在不怎么稀罕啊。
何浚的判断力真的差到了极点,他们之间哪里有可以随风而逝的小事,他太耿耿于怀了。
“这儿!”
池溆看到一辆车打了双闪,便快步走过去,在降下的车窗里确认了面孔,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很久了吗?”他拉上安全带,“洪琢我觉得你气色比上次见好很多。”
洪琢笑得丝毫不作掩饰,“那时候我刚离职,脸上的班味没有消散得彻底,而且在等公交船和你遇到的时候,我已经走酸了脚、晒花了妆。”
后面有喇叭在响,洪琢快乐得有点忘我,忙发动车子,“那次路边小店的咖喱晚餐,我记到现在,可在广永再找不到那么好吃的了。”
“那就有机会再回去,你飞过去时间也不长。”池溆按下按钮,看着车窗一点点攀升。
“丛青已经在店里等着了,”洪琢偏头看了眼,“你穿这么薄的外套,博宁不冷吗,我以为至少要穿羽绒服的。”
一团黑色羽绒服恰好钻进池溆的视线,而那个羽绒服的主人手从车后备箱移开,转过头和他制造了连一秒都不及的对视。
但是后视镜里的相视是长过一秒的,长到洪琢询问是不是不适应这里的天气。
池溆摇摇头,说这里的温度很适宜,比博宁的湿冷好很多。
可有人就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了,时弋是被一声喇叭惊醒的,忙钻进车里,拧开水递给正掐着眉心的季松明。
“那家店我今晚就不去了,今天的飞机坐得我头疼。”
时弋其实有点小失望,他做了很多攻略才找到那家老饕才去的店,但身体是第一位,他佯装无事道:“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你在酒店休息,我回头给你打包点清淡的。”
他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了。并非路途如此遥远,而是师父的状态确实很差,所以他去邻近的粥店买了粥,又去药店给买了药,看着师父睡下才离开的。
不过蒙在他头顶的灰暗,在他坐上出租车开窗尽情欣赏城市夜景的时候,就飞快散了。从缝隙里找到的这点假期,又是开年第一天,一定要吃喝玩个尽兴。
他给黎女士打了电话,汇报了今天的飞机惊魂,自然将隔壁座熟人的事情全然隐藏。黎女士大概也觉得有捡回条命的幸运,因而说话是难得的温柔,就和此时拂过他面庞的凉风一样,还叮嘱他别好吃就吃得太杂,别回去太晚。
时弋一一应了,说过晚安就挂了电话。车子已经进入闹市,他的目光刚被各色招牌吸引过去,电话就又响了。
他看都没看就点了接听,“又怎么啦,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我猜猜,如果要问伴手礼这件事,你不用说我都会记得买的,拜托我都26啦,肯定更懂事啦。”
他原以为黎女士会笑出声,再说一句“够臭屁的”,可他的话音落下,黎女士却不声不响。
原来是有人夺走了黎女士的位置。
“更懂事的十一你好,我是池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