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宫怀檀房门前,莫祈君抬手轻叩。
屋内没有动静。
难道还没有回来?
前头有了打算之后,她特地又等了好一会儿,给他预留了足够的时间才出来,结果依旧没碰上?
可都这个时间点了,他还在外头能干什么呢?
拿不准主意,莫祈君只好先回屋去休息。
正当她转身之际,身后的房门从里打开。
一股极具侵略意味的气息从后往前裹挟住她。
“姐、姐?”
少年的声音似乎比平日里更妖邪几分。
莫祈君直觉不太妙,但还是抓紧衣袖,一咽唾沫道:“我,能进去吗?”
“当然。”
宫怀檀语调轻松,面上大大方方往身侧让出一条路,待人走进屋内,却反手闫上了门锁。
莫祈君听得清楚。
但更让她感到心慌的,是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
比之那一天晚上他出现在医馆中散发的气味还要强烈。
她顷刻明白了他晚归的缘由为何。
也许是这段时间以来他都表现得十分安分,以至于她差点都要忘记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太平了这么久,忽然又按耐不住了?
是因为那几个要寻找他的人?还是因为今夜受了什么刺激?
亦或者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可怕习惯?
宫怀檀细致地擦拭着那把锋利的弯刀,刀光闪动,白布见红。
他似笑非笑道:“姐姐这个点来找我,难道是小孩睡相不好,霸占了整张床?”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莫祈君抿唇道:“阿芷不见了。”
擦刀的动作一停。
“哦?不见了?”
那语气听不出半点担忧,倒像纯粹作为看戏的旁观者。
“怎么个不见法?”
动作恢复,他说得漫不经心:“是凭空蒸发?还是半路被拐?”
莫祈君攥紧手。
“哦——我知道了。”
他这会儿的情绪看样子不在受控范围内,而是有种压抑的亢奋:“姐姐害怕自己也被抓走,所以不敢一个人入眠?”
再怎么不对他有指望,也不想继续拐弯抹角,听他不着调的言论。
莫祈君沉住气,直接递出手中的信。
她开门见山道:“你打开看看,能看出上面写了什么吗?”
玩物没有反应便失了乐趣。
宫怀檀上下打量她,看不出名堂,于是抬手接过。
信纸响动的声音与少年的声音几乎是一同响起:“这是······”
闻言,莫祈君的眼睛睁大了,带着期许就道:“你看见了是吗?这里面说的······”
“姐姐是在戏弄我吗?”
宫怀檀并没有说出如她所愿的话。
他放下弯刀,缓步上前,将她困在自己与房门之间,语气不轻不重:“一封没有内容的信,姐姐要我看什么呢?”
莫祈君心灰了大半。
果然,没有觉醒的人是什么都无法看见的。
她却不准备就此停步,又不甘示弱地开口道:“你其实是······”
你其实是故事里的人物。
宫怀檀:“什么?”
分明字字珠玑讲得清楚分明,后续的字音却如同在口中卡了布团,半个也发不出。
莫祈君用力抓着喉咙,发狠地复尝试了几次。
在只有痛感之后,终于不得不承认。
那些话是真的说不出来。
那觉醒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只能顺其自然,任凭意识自己冒出头?
她试图再动些什么手脚,头却突如其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到整个人人几乎要站不住脚。
怎么回事?
她抱着头喘息起来。
药不是已经吃过了吗?为何短时间内再度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