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尽全力地反抗命运,将早已注定的结局强势改写,可在百年之后,见证了她苦难与辉煌的铜像再次出现,和最开始一样,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加筑屈辱。
当初为什么不选择销毁呢?
因为强大的灵魂不会被一件死物所影响,那只是一尊铜像,只是一尊少女的铜像,铜像不叫周,也不是女帝。
可如今,她的后代远不如她当年万分之一,竟还让先祖遗物遭受此等侮辱。
宋颂从未想过拍下那尊铜像,不管她价格几何,有何典故。纵使她敬佩敢于斗争的女性,却也知道这趟浑水她入不得。
如今的她不过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唯一的仰仗就是那奸商一般的系统,玻璃罐的钱一日不到手里,她心里也一日不得安生,就算拿到了钱,往后该考虑的事也很多。
云归城进来容易出去难,在她彻底到达无名山脉之前,一切皆是变数。
少女铜像以一金的价格成交,包厢里不管是荀家兄弟俩还是杜婧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现在还是大周的子民,那黑袍人的举动无疑是将他们的脸面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可那铜像就是烫手的山芋,拿不得。珞云王本就心有反意,要是拿了那铜像怕是得提心吊胆好一阵。
而且大周如今也是碎布一块儿,谈论家国情怀难免虚伪了些,不管是人是鬼,都只想将这庞然大物扳倒,然后在它身上啃下一口肉来。
之后的几件宝物都是皇宫中的私藏,每一样都是由那黑袍人开口定价,张口就是一金,到也叫他拿下了不少。
一些名贵首饰倒是偶尔有富商竞价,那黑袍人也不纠结,只要有人竞价就不争,稳扎稳打地拿下了不少东西,却只花了百金不到。
直到宋颂的玻璃罐出现,聚宝阁才再次热闹起来。
“此宝瓶来自海外仙山,盛水饮之有强身健体之功,延年益寿之效,供养在家中可驱邪避祸,福泽子孙。此乃仙人重宝,世间仅此一只,若是拍不到的贵客,今生也就看这一回了。”
“底价一千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金,价高者得,开拍!”
那老者话音刚落,二楼的包厢就报了价。
“三万。”
“六万。”
“十万。”
“十万三千。”
“二十万。”
叫价声此起彼伏,往往一人话音刚落,下一人就连忙追上,穷追不舍,丝毫不让。
也正是这只宝瓶的出现,让聚宝阁的气氛恢复了正常,参与拍卖的富商豪绅个个争得面红耳赤,更有甚者指着竞价的熟人破口大骂。
如此嘈杂的环境下,那老者依旧如老僧坐定,一板一眼的重复报价,并不对贵客之间的纠纷出声阻拦。
“二十一万。”
“二十二万。”
“三十万。”
荀奉义听着那叫价就心肝颤儿,手中的牌子一直没敢举起来。他来聚宝阁的次数不算少,奇珍异宝也见了无数,但是如此高价还是头一回听见。
最后宋颂的玻璃罐以三十万两黄金的价格成交,那出手阔绰的富商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不难想象,若是还有人要加价,他也一定会奉陪到底。
门外的百姓吃不起一两银子一斗的米面,门内的富商可以为一只玻璃罐豪掷三十万金。
这世道,真是不让人活命了。
有侍女端着黄金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契书和厚厚一沓银票,宋颂签了契书结束了这一桩买卖,那些银票就全部到了她手中。
除去聚宝阁百分之一的佣金,到手后还有二十七万两黄金。
数额太大,宋颂觉得她已经对数字免疫了,这么些黄金足够她抽好几万次卡了。
最后的重头戏还没上来,正是中场休息的时候。
许茗因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后就扶着头说:“夫君,我有些头晕,我们回去吧。”
她用手扇了扇,又苍白着一张脸说:“这地方闷得厉害,我有些难受,想回去歇着。”
宋颂虽然不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起身扶着她打算回去。临走前荀奉义非要送,宋颂便拿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让他帮忙去钱庄兑些银两来用。
现在世道不安稳,云归城很多店铺都不收银票,只认真金白银,毕竟谁也不知道今天价值千金的银票明天会不会变成废纸。
回到客栈后许茗因就不再装了,她跟宋颂说:“夫君现在就抽卡,我们要尽快离开云归城。”
“怎么了?”
许茗因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最后拍卖的东西,是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