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走后,晓伯延和晓仲延都盯着鱼子桑,说实话,他们今早进山的时候,山洞里太暗,他们也没太看清,后来半路只顾着走山路,谁还有心思看别的。
一直到进了家门,收拾东西的时候抽空瞥了一眼,说实话,那个时候他们的表情也没比村长好多少,实在没想到她在山洞里养了一个月,不仅捂白了脸上还长出了点肉,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你头发怎么剪了?”其实早就发现了,但是一直没机会问,刚好趁现在问了。
鱼子桑想到什么,表情还有些不太好,“头上虱子太多不好捉,剪了之后就方便多了。”
晓伯延一愣,似有些可惜,“你早些与我说,去镇上的时候给你捎个篦子就好了,剪了多可惜。”
鱼子桑一点都不可惜,她就不爱留长发,最长的时候也才及肩。
村长走了没多久,果然有官差来村子里核实人数,挨家挨户的把人叫出来凑到空地上数。
数到晓家的时候晓伯延便解释家里还有个重病的弟弟出不了门,官爷要是不信可以去家里看看。
晓伯延不认识周立,但周立对晓仲延是有印象的,他想到自己花了一两银子从晓仲延那里买了花豹回去讨好几位大人,结果人没讨好成还挨了顿训斥,这会儿看到晓仲延就有点迁怒他的意思,抬脚就朝晓伯延踹了过去,“少他娘的给老子玩这一套!隔壁县就因为谎报人数,让一个人冒充好几个人,从这家数完躲去那家,被上头的大人抓住了把柄好一顿打,现在让你们出来就是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赶紧把人叫出来!”
晓伯延没敢躲,硬生生挨了一脚,鱼子桑走过去扶住他,目光落在周立身上,“有话不能好好说?”
周立看到她的脸似怔了一下,眼神都不对劲了,但现在不是时候,他笑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册子,意味不明道:“共妻?”
再抬头看着鱼子桑的目光越发不加掩饰,“这不是上头的大人有交代,我们也不好违抗,就请这位小娘子把你们家里那位叫出来,让我们当面核实完人数就没事了。”
这边耽搁的有点久,黎舒白就走了过来,“怎么?人数有问题?”
周立看向他立即换了一张嘴脸,“黎大人,这家少了一个,非说重病在床出不来,叫我们自己带人去看。”
黎舒白看了几人一眼,“其他人核实完了?”
“核实完了,与户籍簿上人数相等,只这一家。”周立说。
“你带人在这里守着,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准走。”黎舒白说完看向鱼子桑,“劳烦带路,我去确认一下。”
鱼子桑转身前头带路,黎舒白看到家里的晓季延之后表情才缓和下来,忽而察觉到屋内异样,不由愣住,“你们家里这床……”
鱼子桑面不改色把晓伯延对闻人宜修那套说辞拿了出来,“闻人公子和大哥相识,听闻家中幼弟重疾在身,便找了工匠做了这火床。”
“姑娘口中的闻人公子可是镇上闻人府的闻人宜修?”黎舒白连忙追问。
鱼子桑摇头,“我不清楚,也就今日见了一面。”
黎舒白又匆忙去找晓伯延询问情况,晓伯延知道鱼子桑没说漏嘴也就放心了,向黎舒白确认了是闻人宜修,之后黎舒白就急匆匆带人走了。
周立没想到一个普通百姓居然认识闻人府的人,表情一时有些难看。
他在抚阳县得罪旁人也就罢了,县令家的居府和闻人公子家的闻人府却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县令不必说,那闻人公子看着落魄了,家里可是京都宜安的大官,随便在圣上面前一句话,别说他爹,县太爷的乌纱帽都不见得能保住。
回到家之后晓仲延才说起,方才那人就是强抢了他花豹子和板车只丢下一两银子就走了的周立。
鱼子桑想起那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他还会来找麻烦,你们留意些。”
稳定下来之后,隔天晓伯延就去镇上闻人府找到了慕丞,他为闻人宜修治病期间一直住在闻人府,慕丞恰好也收拾好了东西,“昨日去了医馆坐诊,有几个病人比较棘手,便没能随闻人公子一起去庆贺你们乔迁之喜,我料想你今日会来这一趟,早早收拾妥当等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