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真的没有丁点儿仪式感,他坐在床边,她还穿着睡衣披散着凌乱的头发。
可是对他们而言,仪式感是再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沈菁将自己的左手交给他,任他为自己在中指套上戒指:“好啊,谢先生。”
精致的戒指还是那枚,缓缓套进去,谢殊均目光虔诚:“结婚戒指还是得正式些,我急着要名分,但不能总是在委屈我的菁菁。”
五指梳理了下她的头发,他给她戴上皇冠:“你知道的,沈菁永远都是谢殊均的公主和女王。”
“我当然知道。”她一手扶稳皇冠,倾过身在他唇上一啄。
不过这皇冠并没有跟去领证,一是太招摇,二是不知道拍照能不能戴这么大个头饰。
看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她慢半拍地发现好像每一次民政局都在快马加鞭赶来。
仔细端详着照片,沈菁自夸:“哎,怎么这么漂亮,一看就很般配。”说着动作娴熟地拍照发朋友圈。
谢殊均也不急着启动车子,他不光拍了结婚证,还拉着她的左手拍了张,中指的戒指很夺目:“嗯,你说得对,这么漂亮便宜我了。”
两人相视一笑。
一路说说笑笑,等到回谢家的路程过了三分之二,沈菁才问道:“今天我有戏份安排吗,还是现场自由发挥?”
谢殊均打灯变了个道,目不斜视:“你就惊讶点叹叹气,其他的我来就好。”
沈菁安静了会儿:“殊均,你别想着把我排除在危险之外的,你应该也清楚,我是不可能逃得了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收紧,他忍了好几天的话在她主动提及下还是忍不住:“菁菁,一定要是你吗,不管是做什么还是要什么,我都愿意我都可以的。”
车里陷入沉默,作为其中关键的朝阳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转头望着车外变化的景色。
足足过了三个红绿灯,她的声音才响起来。
“我知道啊,但不行哦。”
沈菁并没有让他继续侥幸地心存希望:“这个人是我,必须是我,无法改变。”
他的确是心存侥幸,抱着渺茫的希望想着,如果这个人选可以换呢?沈菁付出的代价,他可以加倍加倍地交出去。
喉结滑动,喉咙有些不适,谢殊均问的每个字都觉得艰涩:“你给了它什么?”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后排两手扒着窗的朝阳闻言诧异了下,这么说起来,谢殊均比它以为的知道的要多啊。
“沈菁。”它喊了她一声。
沈菁当然明白它的意思:“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未被发现之事。
这三个字是宣之于口的,可显然并不是在回答他,谢殊均下意识看向后视镜,可镜子里后排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殊均,你看,我现在很好。”
没有那些多出来的记忆,没有见过她痛到汗湿却无法动弹的话,她现在的确还不错。
可是如今的谢殊均怎么可能就这样相信?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飘飘地相信了,然后心安理得地享用着沈菁换来的机会?
他戳破她苍白的安慰:“你不好,菁菁,你觉得看到那些的我会相信你很好吗?这么多次,我不信不需要代价。”
这里离游氏公司很远了,沈菁也没有阻止刚刚的对话,他便默认现在是安全时间。
“我知道它在你身边,你不能说,我便不问,过往之事既然无法改变,那么不谈也行,但只有一点,你坦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交易还会伤害你吗,它会伤害你吗?”
这话透露的比前面多多了。
原来他竟然知道它一直跟着沈菁,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男人好能忍,今日沈菁没提的话,恐怕他还是不会问吧。
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不知道能不能问,不敢问吧。
朝阳忽然觉得,谢殊均或许真的可能成为那个觉醒者。
它心里惊叹,大感万万想不到系列,它第一次成功跟人签订交易契约,不光就遇上了沈菁这么个对它敏锐到震撼统生的交易人,被采集的情感肯定能有无比重要的爱恨,还极有可能遇到更难得的觉醒者。
这个更难得是因为首先需要有存在交易人的前提,其次是因为觉醒的条件是真的苛刻。
“不会,我跟你说,它可好了,我超级喜欢它的,这个你必须要相信我啊。”
心里闪过的想法全都被这句话打断,尽管前几日也听过类似的话,但此刻听到这样的告白还是愣住。
同样愣住的还有提问的谢殊均,他反应很快,从发现这个秘密那天起,就沉甸甸压在心头的重负忽然就消失了绝大部分。
他声音跟着轻松许多,带着笑意:“我相信,菁菁,你在高兴,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它。”
沈菁踢踢脚,望着窗外笑得摇头晃脑:“对啊对啊,你也会喜欢它的。”
听到谢殊均的话下意识往那边车耳朵上的镜子看去,果然看到了沈菁的神情,她勾着唇眉眼弯弯,眸子亮亮的。
发现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东西后,谢殊均放松之余,又有点儿诡异的酸了,要知道,除了他以外,沈菁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表现出过对任何人的喜欢。
有点想刁难地问一句“我和它你更喜欢谁”。
可一想着那东西也在,还是有所顾忌,到底是没能问出口。
暗叹,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竞争对手是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谁家刚领证的新婚夫妻聊这些啊,能不能来点快乐的、新婚氛围的?”沈菁看着前面闪烁的黄灯,撇嘴看向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