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出去了。”
夏昭昭把图纸装进挎包打开门走了出去。
广州的温度似乎与这儿的人一样,阳光落在皮肤上永远是热情的,无法忽略的,升起的那一点忧郁、感伤,都在这温度下如同水蒸气般消散不见。
“昭昭出门呀?”
王琳推着自行车出来。
“嗯,去买点东西,琳姨这是上班去啊?”
“可不嘛这一天天两点一线的,跟那蜜蜂没啥区别了,听你孙奶奶说你们这两天都凌晨三点出门进货,怎么不睡个回笼觉就出门,你瞅瞅你眼底下黑秋秋的,年纪轻轻别不把身子骨当回事,钱都是别人的,身体才是自己的。”
王琳语重心长,她跟孙瑛一样,都很喜欢这俩年轻女孩,看见她们花骨朵一样朝气蓬勃,心里头也年轻几岁。
“谢谢琳姨关心,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刚开始什么都缺什么都得弄,不过今天不出摊,等买完东西回来就补觉。”
“那就行,哦对了,你孙奶奶喜欢吃蚕花豆,五香味带一丁点辣头最好,我走了哈,回头见。”
“好,琳姨再见。”
夏昭昭目送王琳离开,心里清楚王琳最后一句话是在点她,在外租房要跟房东搞好关系。
夏昭昭明白王琳的好意,而她本来也就在想着要买些什么感谢下这两天孙奶奶对自己的帮助,蚕花豆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会忙完就去买点新鲜的蚕花豆回来做。
夏昭昭加快了脚步,走了十来分钟看见了独立于居民楼外的小院子,院墙边种了好些蔷薇花,主人是个惜花之人,给蔷薇搭了架子,蔷薇藤爬了大半个院墙,粉白的花朵摇曳绚烂,小蜜蜂嗡嗡穿梭其中。
夏昭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去敲门,“谁呀?”院内有人喊。
一个年纪跟孙奶奶差不多大的老爷爷打开了门,见到门外的陌生姑娘后,倒也没多惊讶,而是问:“是要做什么?”
“想做一个可拆卸的衣架子。”
“可拆卸?”老爷子来了兴趣,“行,进来吧。”
“哎好。”夏昭昭跟着老爷子进了院子。
院子被打理的很整洁,一侧种了小菜,还有一个专门放木料的棚子,空地上放着做好的柜子,涂了清漆正在晾干。
“说说吧,想怎么做。”杨老爷子问。
夏昭昭把图纸递过去,“老爷子您看能不能按照图上这样,做一个高一米二长一米五的架子,中间横杠上有滑槽,钩子能自由滑动。”
老爷子看着图纸上详细的标注,诧异地看了眼女孩,一般人来做东西,顶多就是拿老物件举例,而这年纪轻轻的丫头却能拿出这样一张图纸,实在是让人惊讶。
不过杨老爷子对这些不关心,他将图纸一叠,问:“能做是能做,但想要钩子在滑槽里自由滑动且不断,木钩不太行,你得找些铁钩来,你要是有门路可以去找点旧铁丝拧一下,或者去买点钉子弯一下凑合也能用。”
夏昭昭思索了下,问:“老爷子您知道附近哪里有师傅会做这种铁钩吗?”
“这片没有,倒是儿童公园仁济西路拐角那有家卖菜刀的铺子,应该也能做铁钩。”杨老爷子眼皮子撩了下。
夏昭昭点点头,道谢后又问起这衣架的价格以及交货时间。
“二十,自备木材少十块,确定要就付五块钱定钱,一周后来拿,要是离得不远,就给你送去。”
“行,那还劳烦您到时候给送过去,住的不远,就在兴纺街136号一楼门口贴桃符的那家。”
杨老爷子点点头,也没去问夏昭昭是孙家老太太什么人,只是轻轻“哦”了声说:“是孙家啊,知道,离得不远。”
夏昭昭付了定钱,便跟老爷子告辞了。
刚出门就听到后头传来响动,刚才一直老神在在的老爷子嗓门高八度骂人,骂的是方言,夏昭昭听不懂,只是听到一个年轻的男音回了两句。
随后一个留着半长卷发,穿着花衬衫牛仔裤的男人风一样从夏昭昭身旁刮过,淡淡的薄荷香很快就被浓郁的蔷薇香冲散,她还未反应过来,那男人就跑远了。
夏昭昭回头看了眼,就看见杨老爷子一闪而过的衣角。
看来再淡定的人面对不听话的子孙也得火冒三丈。
夏昭昭想着,加快了步伐。
她打算趁着今天不出摊,把这些琐碎的事情都给料理了,省的后面再跑。
她去了杨老爷子说的铁匠铺,找老板定了二十枚弯钩,花了八块钱。
回去路上,拐进集市,买了点新鲜的蚕花豆又称了点大料,可惜没看见卖豆干的,不然可以再做点五香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