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止纪元里,曾被人们尊称为至高天的,又或者至今仍然在某些和帷幕离得很近的地区被这样称呼的亚空间,此时正在自以为是地开始谈判。
叽叽喳喳地,众口不一地声音淅淅索索地响起,不甚熟稔地用一副正经地腔调,装成年长者般的语气和白昼之主谈论到:“您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亚空间,以现在的情况,弄臣和那位正在此地盘踞,我等认为此地还是交予亚空间为好。”
依旧是嗡嗡的机械运转声,白昼之主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这几位亚空间诞生的“生物”,虽然这些怪异的“生物”在某些愚昧的星域被称之为“恶魔(demon)”,但祂仍然以一种古老年代的理性选择如此评价。
这些生物像是古地球文学作品里面常见的类似虫豸般让人厌恶的难缠存在一般,接连不断地说个不停。
饶是本该属于【物质】的机械也难以覆盖它们的鸣叫,白昼之主淡淡地看了一眼,淡金色的火焰就将它们吞没。祂对那些现在算是同僚的生物的手下没有兴趣,不过是遇见些变数就惧怕得不行的几个懦夫。
白昼之主“啧”了声,看向那些似乎还打算谈判的几个同僚们:“你们觉得你们有资格代表‘至高天’的意志?”
高傲的君主停顿了下,声音带着些被火烤炙般的沙哑:“不过是在亚空间里吸食灵能的寄生虫,你们也敢和我‘谈判’?我记得……”
祂装作一副回忆的样子,习惯性地用食指拨了拨剑柄,语气倒有些带着礼貌的歉疚:“似乎你们连感染法斯兰德都做不到,到头来,倒是你们选择借助你们过去仇敌的力量。请原谅,我想那位似乎也不屑于将你们视为仇敌,或许在暗王的眼中,你们大概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
那些刚刚被火焰烧得一干二净的古怪生物在远处发出“呜呜”的怪叫,但它们却不敢往前一步,指使它们的某些存在似乎并不敢反驳。
“我将代行阿兰德过去的义举。”白昼之主抽出利剑,斩向远处那些在祂晋升途中时不时前来打扰的同僚们,倒是无关愤怒,更无仇恨,倒是像面对恼人的蚊虫一般的厌恶,挥出了压根称不上认真的一剑。
顷刻之间,远处便传来了一些规律地,像是油脂在高温下融化,沸腾而产生的“滋滋”声。机械脊椎仍然在不停歇地运转,白昼之主转身看向弄臣专门留下的棋牌,将别在腰间的匕首刺向牌桌正中。
代表王牌的小丑牌被一分为二。
白昼之主盯着牌桌,抽回了钉在桌上的匕首,漠不关心地回答着弄臣留下的谜题:“唯有弱者才会在两个结局之中选择损失更小的那一个……我会将所有利好人类的可能全部揽下,换言之,边缘星系和实体宇宙的存续,我全都要。”
被分割成两半的小丑牌忽然发出尖锐的怪笑,卡牌之中,被横着砍成弄臣滑稽地像提裤子一般将下身和上半身拼接好,好奇地用戏剧一般夸张的语调问道:“噢,我们伟大的白昼之主,您真的确定您自身足以支付完所有的代价吗?”
白昼之主不屑于用谎言进行无意义的欺诈:“除了我,如果必要,还会有些必要的祭品。”
卡牌中,弄臣面具上的笑脸咧得更开了:“所以,您和阿兰德一样地认为那一部分人就该死了——您可真不愧是阿兰德的继任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您真的认为仅仅凭借您一个人就足以应对亚空间了吗,就像过去的阿兰德一样?要知道,我的朋友,和暗王一样无智的亚空间可和那些可爱的小生物完全不同。”
“我不在乎自我。”祂平静地说出了为自己预定的最坏结局。
“好吧,可那个你很关心的——”弄臣拖长了音,“某个异时空的旅客您也要舍弃?”
“如有必要。”祂淡淡地回答道。
白昼之主垂下眼,却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有必要,他将效仿阿兰德的举措——必要的短暂囚禁也算是保护的一环。
“……‘如有必要’,尊贵的大人,您可真幽默——你所说的如有必要就是在某一时刻选择舍弃,”弄臣顿了一下,转念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还是说,您选择和阿兰德一样——以囚禁之名的所谓保护?——这可真是个绝佳的笑话,即使这在某些被迫自愿的人听起来似乎并不好受。”
弄臣面具之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微笑着的眼睛处渗出一滴硕大的夸张血泪:“为什么他就如此特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