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宫。
“那猴子从菩提幻境出来了?”太上老君站在大殿,掐指一算,开口问道,“你素来聪敏,替我收服青牛,又横扫西牛贺洲残留的势力,在大事上对我助益良多。我本欲趁围剿妖猴之际,替你请封仙府,奈何上次功败垂成,终究没有成功。不过上次虽然功败垂成,但也不算一无所获,既然你已与他相熟,这番也还是你下去吧。”
“老祖栽培之恩,赐名之惠,弟子莫不敢忘,只是此次之事,”白茂华躬身行礼,言辞诚恳,语气谦卑:“弟子看来,此事怕是极为不妥。”
“哦?”太上老君眉眼微挑,“有何不妥?”
“弟子常年行走在老君座前,在不少神仙处都曾露过脸,此猴之事,玉帝颇为重视,猴子此刻从菩提幻境出来,玉帝必会派人下去查探,若是弟子也凑在跟前,怕是有人会认得。老君与玉帝虽说面上关系不错,但总归所图不同,所求更是相去甚远,弟子怕玉帝借机发作,没的抹黑了老君的形象。”
“如你所言,便放任那猴子自生自灭,待在人间,”太上老君问道,“我与玉帝只能相互制约,谁都没有办法达到目的了?”
“这倒不是,”白茂华躬身作揖,“弟子瞧青牛不错,青牛本身根基在西牛贺洲的南部,又曾跟随老君去往西部,于佛于道上,都多少有些建树,恰好与那猴头的兴趣相吻合,一牛一猴又都是妖怪,想必二者能够相谈甚欢,把酒言欢。待那青牛与猴子成了兄弟,再从妖怪的角度劝说,如此这般更容易打动猴子,也更容易煽动其惹了玉帝失态发怒,既抓了玉帝把柄,又将这猴子握在手里。岂不两全。”
太上老君敛眉思考片刻,大手一挥:“按你说的办。”
白茂华领了命,一转身,就变了一撮瞌睡虫,只消片刻,那守着青牛的小童便睡的不省人事。
青牛朝白茂华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喷了两口鼻息。白茂华不紧不慢的挑了个地方坐下,只望着这青牛闹腾,既不鞭打教训,也不出言安抚。青牛拽着铁链闹了半晌,见白茂华完全不为所动,最终只能口吐人言:“你这厮将我骗上天来,套了这金刚琢,哄的我失了大片土地,生生的只能为人坐骑,还嫌我混的不够惨,要来继续害我吗?”
“魔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啊,”白茂华笑道,“而今有一个好差事,既能解了这金刚琢,又能让魔王重回西牛贺洲的洞府,重振雄风,不知道魔王有没有兴趣?”
“没有,没有,”青牛摇头,“你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模样周正,不过却是蛇蝎心肠。我不信你。”
“哎,魔王可别急着拒绝嘛,”白茂华笑道,“此番下界,少则待上一千年,多则待上三千年,说不得魔王在底下还能左拥右抱,寻几个美人呢。”
“越是好看的美人,脾气越差,心眼越多,我不感兴趣。”青牛摇头,“不去,不去。”
白茂华嗤笑:“我听闻,罗刹女扮作小童前往兜率宫偷芭蕉扇,想要用那芭蕉扇去了这金刚琢,好将你救上一救,谁成想被老君逮了个正着,关进了地牢,你若答应下界走这一趟,我便做主放了她。”
“你说真的?”青牛一改处变不惊的模样,此刻急急的凑上前,恨不得能即可下界,好让那罗刹女出来,转念一想,白茂华这人老奸巨猾,长着一张油头小生的脸,干的都是黑心黑肺的事儿,自己让他坑的次数还少吗?可不能再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坑进去了,青牛沉声,非要跟白茂华说个一二三四五不可,“我若下界,你如何保证能将罗刹放出来?”
白茂华干笑三声:“我虽然只是一个炼丹的,可你也瞧见了,老君跟前,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青牛盯着白茂华看了半晌,而后狐疑道:“你失了一魂一魄,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坑我的时候,不还神魂健全吗?”
白茂华再次干笑三声:“牛兄,我跟你说实话吧,咱俩现在都在老君手下,我要不跟你交个底,你怕是要一直以为我在背后坑你呢。今儿这事儿,原本是老君派给我的,后来老君怜惜我,瞧见我在那人身上已经折了一魂一魄的份上,经不得再折腾。怕把我折腾散架了,老君这才找了你。”
“不是什么难事,就哄个小妖猴上天。”白茂华说,“不过这小猴子颇受玉帝待见,你得想法子挑起他们的矛盾,这才好下手。”
“行吧,”青牛点头,“去了,权当替你报仇。”
白茂华:……
早知道青牛现在还是那副色迷心窍的德行,他一开始就用美人计了,省的白费了这许多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