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吻你吗?”沈星川的双手与呼吸一同拂上她的脸颊。
苏丝弦闭合的眼睛睁开来看她,亲个嘴能有什么关系,还能怀孕咋滴!
只是,不知道是她那点头的幅度太过不明显,还是使得眼色有所歧义。
在宾客们看不到的角度,沈星川那本该献给她不只是哪个色号口红的吻,换做了微凉的指腹。
掌声响起,她看着沈星川直起身子。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苏丝弦知道,她那错了好几拍的呼吸和微微发颤的手指暴露了一切。
她们隔着那大拇指,交换了此生第一个吻的同时交换了彼此的莫名紧张。
然而现在,沈星川的手指再次搭上了她的脸庞。
苏丝弦思考着是否要给这人一个小小的惩罚。将在那条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叶子落了大半的老榆树后,亲吻一树秋色时颇为恶劣的小心思再次奉送给这个记忆恢复的女人。
远处隐约传来的大本钟钟声,将苏丝弦的思绪打断。
沈星川的气息如同黑夜的影子一般快速贴近,趁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将吻实实在在的落在了那片柔软之上。
不愧是企业老总级别的理解,苏丝弦笑的无奈:“早点回来买单。”
沈星川笑着没有回答,只帮她理顺了缠绕在一处的耳链。而后颇为老实地上了车,同她摆了摆手。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夜色将他们连人带车吞噬殆尽,不知道为什么苏丝弦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空落。
车内没了往常的音乐声,罗伯特那本该随着音乐有节奏扭动的身子,此刻像是一头预备狩猎的豹子。
沈星川看了看手机上变化的时间,开口道:“你把我放到一个人少的路口就行。我不确定他们在哪个窗口架了柄狙击枪,但至少别吓着太多人。”
罗伯特秉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直接拒绝了雇主的愚蠢想法。
“收钱办事,哪有半路退货的道理。话说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虎毒不食子吗?”
一抹冷笑在沈星川的嘴角浮现:“中国还有两个成语。一个叫作壁上观,一个叫祸起萧墙。”
罗伯特难以理解这两个尚未学习到的高级词汇,转移了话题:“所以是什么原因让你当时没有准点赴约?”
按照去年的剧本计划,沈星川本该前往法国,静候吴某事发牵扯出沈家那条线。而后,在英国被这位罗伯特用实验过无数次的车祸造成的轻伤送进医院。以此来达到股价波动,诱使现金不足的沈慎与苏家合作大批买入。
然而这出好戏却被一个小小的意外打断,如今只能从头部署。好在沈慎惯用的从源头解决问题的谋杀手法,不出意料地顺利被安排到了今日上演。
反正无论成功与否,也不过是在他明里暗里地暗示下,被挑拨情绪的沈星潭一人发的疯。他自然可以把一切责任撇的干干净净,保不齐还能来上一出大义灭亲。
沈星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语气是难得的轻松:“我想去买一束花。”
“What?”罗伯特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不可置信地反问:“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花粉过敏吧?”
那天会议结束的早,前往机场的道路一路绿灯,好像堵塞的只有沈星川那依依不舍的情绪。
她放下手机,将苏丝弦的杀青时间比计划早了一些的消息锁进了无人知晓的角落。
燕城天空被太阳濒死前左后的一丝鲜血染红,云层层层叠叠地铺展在天际。
人在初见与离去时总会做些自以为有意义的事情,像是小狗在地盘上做的标记。或许只是希望能被记住,大到宇宙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小到如同沙砾从某个姑娘心上倏然而过。
沈星川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是的,我想买一束花,送给她。”
“Oh……。”
就在罗伯特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窗口里的消音枪管里射出的一颗子弹,砰地将一只前车轮胎打爆。
“这群人是疯了吗?这里可是老威廉那条疯狗的地盘!”罗伯特紧咬牙关一脚踩住刹车,猛打方向盘。在人群此起彼伏地尖叫声中,将车子带入了另一个路口。
沈星川紧抓着车扶手,眼中突然燃起了股诡异的得逞快感:“疯狗又不是没有主人!”
“What?!”罗伯特控制着车猛地一个漂移从跌倒的孩子身旁滑过,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枪声引发的骚乱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出现在了店内顾客们的交谈声中。
接连几个电话都呈现出无人接听的状态,恐惧一点点侵蚀着苏丝弦的理智。
“女士,您的热红酒。”
苏丝弦心中猛的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突然地起身刚好与服务员上酒的手碰撞在一处。蒸煮过的葡萄酒混着各色香料水果,迅速在她的腕口渗透出了一圈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