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下达了辞退通知的吴总,此刻正一手掐着沈星川脖子,表情狰狞的像只许久未曾进食的野兽。
“老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拿点小钱怎么了!”
二人一路后退,手杖落在地上,沈星川的身子失去了支撑点,只能任凭那人掐着脖子将自己往后推去。
“你辞了老子,还要老子还钱!”
砰!一声巨响在沈星川耳边炸开。
她的后脑撞在路边高高的灯杆上面,眩晕与裂痛集中在一点之上猛的弥漫开来,撕心裂肺。
早间服下的药物的颗粒包裹着她的神经,此刻像是延伸出千丝万缕的柱状物,把那些隐秘在深处的记忆勾连出来。
沈星川听不清周围人的话语,嗡嗡的声响纠缠不去。脖子被卡住不得动弹,但她仍迫切地用余光去看对面的苏丝弦。像是有话要说,却开不了口。
苏丝弦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脑袋,耳鸣声更是贯穿了她的思维。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按下了慢放。
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的缘故,泛着失血的白。指关节好似下一秒便要迸出,却被唯一尚存理智的皮肤牢牢控制着。
红路灯指示牌在她身边倒数着最后的三秒。
而后,刺眼的红转成了绿色。
几个本想拍摄苏丝弦的人,嗅到了更为炸裂的商机。他们的脚步几乎在绿灯亮起的时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对面飞奔而去。
站岗的保镖们组成人墙,挡住了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吴总的手被博纳和保镖强行从沈星川的脖子上拔了下来。
沈星川抓着安妮的手臂踉跄着站起,无数记忆与痛觉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安妮的声音有些颤抖:“沈总……。”
“拦……。”
看着沈星川微微翕动的嘴唇,安妮将耳朵贴近,听见了她从牙缝中吐露出的几个有气无力的字。
“拦住她。”
安妮心头一怔,下意识顺着沈星川的目光望去。越过人头攒动的记者与驻足观望的群众,找到了那个“她”。
那朵云瞧够了热闹,便拍拍屁股到下一处去了。
阳光再次普照了这方众生,苏丝弦却只觉得周身寒冷刺骨。
王大花一手按着她的肩膀,明面上一副姐妹好的模样,实际上整个人都在用力,就怕这位祖宗一个冲动,跑到对面去当场发疯。
安妮发来的警告在手机微信上弹出来,王大花强装镇定地看了眼手机,动了动不知何时已然僵硬的面部肌肉。
捏了捏苏丝弦的肩膀,压低声音凑上去:“都是记者!沈总让我们别过去!”
像是怕苏丝弦挣脱桎梏不管不顾的跑过去一样,她抓住苏丝弦的手腕,将人拉回原定的方向,向着十字路口的另一端走去。
郑导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联系车子来接。
当他们转身之后,那群记者眼见这边讨不到好,连忙去而复返的追赶上了他们。
左右两边跟护卫队似的紧追不放。
“听说您在拉投资,这部电影是否能顺利拍摄呢!”
“郑导之前说过《井中人》将参加明年的三大电影节,目前是否有所改变呢?”
王大花好生好气的劝导:“都中午了,大家早点回去吃饭吧。男主人选和电影的最新消息我们会公布的啊。”
好在这时,接他们的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二人站在车门处示意苏丝弦先上车。
苏丝弦的手指在衣袖中静卧都发白,那指甲嵌进肉中的痛觉都变得麻木起来。
她们瞒了世人十二年的形同陌路,每一次的相逢不识都在此刻涌入了苏丝弦的脑子。
她的脚像是长到了地上,不受思维控制。
像是男女主即将happy end的最后一刻,突然因为意外事故而秒变开放结局或者是给直接给观众喂屎的天人两隔。
都说人生如戏,而苏丝弦只想说:去他妈的人生如戏!她们还没到大结局呢!
见苏丝弦愣在原地,王大花和郑导对视一眼。当着镜头,又不好当场推着人往前走。只好跟左右护法一样站在苏丝弦身边。
好死不死的一个记者冲上前来,那话筒就差戳到苏丝弦的后心了。
“请问苏小姐,听说电影的歌曲和配乐部分,你们有在接触蓝玉烟。这是真的吗?”
王大花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心里不停歇地开始辱骂这位的祖宗十八代。
像是被触动到什么似的,沉默已久的苏丝弦戴上了墨镜,转过身来面对一众记者的长枪短炮。红唇轻启,言简意赅。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