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蔓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轻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包里放着这糖呢。不会有地震被埋ptsd吗?”
剥了一颗放在嘴里,苏丝弦摇摇头:“这叫脱敏治疗。当时还是靠这东西活下来的。”
庭蔓靠在椅子上,仰望夜空:“地震都过去十二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对了,你找到那个在地震里和你埋在一起的人了吗?”
苏丝弦摇摇头。
庭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当年现场医疗救助这么乱,你又只知道那个姑娘姓林,结果那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这个姓,找不到很正常。你不是还给村里捐款了吗?就当是答谢了。”
“听说那边建设的不错,过些日子学校竣工,我打算过去看看。”
说起旅游庭蔓瞬间来了精神。“到时候叫上我。当年咱们去那儿取景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块地方的风景堪称一绝!”
“行啊,到时候您和陆老师一起来,重温当年恋爱史!”
庭蔓的兴致瞬间没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她是我家旺财啊!上哪儿都要牵着她!”
工作人员忙着布灯铺轨道,群演三三俩俩蹲在角落候场,场务跑来跑去忙得跳脚。乱糟糟的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女人看起来不年轻了,面部有着细微的皱纹,但那双目下无尘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黑色薄款高领毛衣勾勒出劲瘦身材,牛仔裤将她腿拉的有两米高。若不是手中还提着一个纸袋,还以为她是来走秀的。
场务刚想上前把人拦下,却见刚刚还靠在导演椅上拽得二五八万,把一旁听训的小鲜肉吓得红了眼圈的导演瞬间起身。
“老师。您怎么来了?”硬汉导演惊现谄媚夹子音,在场众人不免好奇这人的身份。
“找人。”女人答着话,目不转睛的看着庭蔓,却被回以恶狠狠的一瞪眼,显然是还没消气。
“哦!庭老师的那段我们已经拍完了。您得空,能帮我指点指点呗。”
毕恭毕敬的将监视器的位置让了出来。这位知名新晋导演仿佛回到了当年留学时,在此人手下被摧残的艰苦岁月。点头哈腰,站如喽啰。
那女人也不推辞,坐在导演椅上,长腿舒展,一手撑着下巴,皱眉盯着屏幕许久,最后只说了几个字:灯光调暗,阴影拉长。
“对对对!我说哪里怪怪的。谢谢老师。”导演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点头,却见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搁在一旁的烟盒上。瞬间会意,借着握手的由头,塞了一根在她手里。
“庭蔓姐,咱们陆老师这是一路闻着您身上的香水味找过来的啊。”苏丝弦抓准机会,好生揶揄了一番。
“指不定是在家没灵感,出来采采风呢。”庭蔓没好气的白了走近的陆柏一眼,示意某人自觉投案。
“他们给的。没抽。”陆柏随手一抛,烟飞进了垃圾桶里。见庭蔓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又将手中的纸袋递过去。
“三明治,你没吃晚饭。”
庭蔓哼了一声,起身走在前头,却是亦步亦趋放缓速度,等着陆柏跟上。
啧啧啧!能把这匹业内孤狼训得服服帖帖,庭蔓前辈果然是御妻有术,家风森严啊!
苏丝弦正感慨着,手机响了起来。刚一接上,就听到自家小狗带着哭腔的控诉。
“姐!你一定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虽然我早早就去国外读书了,但是小时候我和你们也吃过几次饭啊!你家那位还真的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啊!”
“她都快奔四了,记忆退化很正常。”
苏丝弦暗自腹诽:废话。她连我都不记得了,还能记得你。
“话说,您家那位还真是复古啊!你猜她的新闻都是从哪里看的?”
听着这话,苏丝弦不经回忆了一下遥远的岁月。那个年代,新闻传播不是电视就是报纸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狗咆哮:“新闻播报和最新的报纸!你没听错!现在这时候居然还有人看报纸!
苏丝弦咳嗽一声,为沈星川解释道:“其实她也上网的。不过那广告弹窗新闻,主打得就是一个随缘啊!”
那边沉默了足足有三秒钟,而后挂断了电话。
“思弦!小公主说她的小神仙电话手表打不通你和沈总的手机,最后打我这了。她快到家了,问你今晚回不回?我跟她说你今晚有个局。”王大花忙的口干舌燥,端起瓶水就往嘴里灌。
“好。”正拿着口红补妆的苏丝弦随口答道。
王大花品出一丝不对劲:“你不会还没和沈总说吧?”
“什么?”
“她有一个女儿啊。”
用尾指将嘴上的口红点开,苏丝弦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当然没有。我打算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王大花为沈星川默哀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