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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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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德音没想到小丫头片子会说这样的话,心里有些发怵,举着菜刀与水盼儿互相瞪着,想息事宁人又觉得太掉面子。

良久,良久后,嗬嗬喘粗气的他盘腿往地上一坐,扔掉菜刀号啕大哭起来:“街坊邻居快来看呐,水盼儿这个不孝女,要打死她老爹爹了……”

街坊邻居没人搭理他,除了水老太在屋里哭,其他人各自做自己的事,冷漠且麻木。

·

水家的每日闹剧,悉数会被报给于霁尘知。

傍晚,伙计报完“水盼儿扇水德音一巴掌,陆栖月欲放戚家母女走”的事,来凑热闹的千会,惊讶得微微睁大眼睛:“被逼得动手打自己爹,那位水盼儿姑娘,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于霁尘今日陪千会出去玩了,累得懒散靠在书桌后的椅子里:“这才哪到哪,水德音不是人,水图南这些年过得才更叫艰难。”

千会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水德音那样的父亲,问道:“你不去接图南下工么?”

“不去,”于霁尘随意从桌上抽来本簿册翻看,面色如常,“我都这么累了,哪有精力去接她,再说,她下工后还要去南城水家。我不想见到水德音,见到就恶心想吐。”

见到就想让他尝尽飞翎卫监察寮里的诸般酷刑。

瞧着于霁尘嘴不对心的别扭样子,千会故意道:“可她要去南城呐,你不更得去接她么,不然,她爹爹要是像对待水盼儿那样骂她、打她,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要是真这样了,水盼儿水子群姐妹几个,难不成还无动于衷?退一万步讲,陆栖月也在呢,怎会容忍水德音打骂水图南。

可要么说千会和千山是一家人,即便她们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只有四五年,但千会对千山的了解,还是比较深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动千山。

等马车赶到南城贫巷,天已彻底黑下去,于霁尘独自在羊肠般的小巷里穿梭许久,不晓得撞了多少次巷子里堆积的杂物,才磕磕绊绊来到水家住的院子。

夜色朦胧,已过了吃饭时候,水家住的屋子门开着,里面昏惨惨亮着盏煤油灯,因为屋子小,从外面看进去时,显得屋里坐着许多人。

“图南?”于霁尘在门口唤了一声。

里面先应声的反而是水德音:“乖乖隆地咚,我家大姑爷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他激动地迎接到门口,失落地停下脚步:“啊空手来的呀,那也没得关系,进来坐。”

屋里气氛果然不是很好,几个小的被撵去南隔间了,只有几个大人和水盼儿在堂屋,水老太又在默默擦眼泪。

屋里人纷纷向于霁尘打招呼,水盼儿把马扎让给于霁尘坐,自己和水图南挤在一条小长凳上。

“霁尘呐,”水德音给自己点着烟,边抽边不客气道:“这情况你也见了,一家十来口人,硬生生挤在这里,睡觉都睡不成的,岳父晓得你宅子多,你给腾出来一个,叫我们也住住?”

他话音没落时,于霁尘便收到水图南的目光,冒着黑烟的煤油灯照不亮屋里人脸上的具体表情,于霁尘依旧清楚辨别出水图南的意思。

“宅子很多,太可以腾出几座让大家住,”于霁尘为难道:“可是官府下有红戳大报,禁止我对家里有任何形式的帮扶,如若不然,我也是要吃刑惩的,水氏织造刚刚稳定下来,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它再出问题吧。”

水德音被噎得没话,黑着脸用力把烟锅里的烟灰磕出来,以表示他的强烈不满。

须臾,他继续装烟丝、点烟,用力抽,拿架子道:“你未经我同意,就和图南去办婚册的事,我没得追究你,是看在你在我入狱后,尽力帮忙的份上,”

他吐出大团青烟,眯起眼睛道:“可是现在,你已经娶了我女儿,你就忍心自己吃香喝辣的,住着宽宅大院,让我和一帮糟污人住在这里,一天三顿稀饭地吃?你忍心?”

这个自私自利到极点的老王八蛋,说出口的话字字句句都只是在为自己考虑,半点不带提他老母妻女的。

“爹,你适可而止吧,”水图南打断水德音的胡搅蛮缠,试图把重点重新引回于霁尘来之前的话题上,“阿婆的眼睛,和我娘的腰疼,以及王嫖的身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一提起这个,水德音就千万个不耐烦,呵斥道:“问问问,问个什么劲,有什么可问的,我能怎么办,我又没得钱,烦不了一起等死好啦,反正都活成这个样子,我不如死了算了!”

“我的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呐!”水老太一言不合又开始哭,比起之前陆栖月配合女儿演戏的动辄哭啼,水老太才是真正的伤心落泪。

被水德音嫌恶地恶语相对:“哭哭哭,你有什么好哭的,这辈子绫罗绸缎也穿了,大鱼大肉也吃了,还有个野道士陪你睡了这么些年,我们家出事,那道士也跑了,你还有什么可哭的?!”

此话一出,水老太止了哭泣,万分震惊地看着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儿子,像是看着个陌生人。

屋子里其她人也都纷纷震惊不已,连呼吸声都赶紧放轻。

片刻后,水老太像是终于听懂了儿子的话,羞愧地起身朝外去:“行呐,我丢你的脸了,我这就去死,一了百了!”

水盼儿和水图南赶紧起身阻拦,水德音在后面抖威风说风凉话:“噢呦,吓唬谁呢,你去死呀,别往大水井里投,不然我还得花钱打捞!宣武湖没得盖子,你大方跳去!”

等他这句话说完,走到屋门口的水老太终于跌坐在地,痛苦地哭起来。

屋里没有人同情她,她很可怜,但不值得同情,因为水德音是水老太一手娇惯出来的,无论水德音怎样对待水老太,那都是她的造化报应。

戚淼走过来,和水图南水盼儿一起,把水老太扶起来,送进南隔间去。

不多时,安顿好老太太的几人重新出来坐下,戚淼坐到了水老太坐过的凳子上,水盼儿看着不知何时挪过去坐在长凳上的于霁尘,以及正向长凳走过去的大姐姐,最后识趣地抱着膝盖坐回马扎。

她心想,这个于霁尘可真够幼稚的,不就是坐大姐姐身边么,这都要跟她抢。

她又想,男人好像都是这样幼稚赖皮,嫁个相公像是给自己养了个儿子,不仅要照顾他吃喝拉撒方方面面,还有那男人的一大家子要应付,光是想想就是令人恶心又厌恶的。

“你这是做什么?”此时,一直沉默的陆栖月,有些诧异地轻呼出声,所有人应声看过去。

便在水盼儿心里嘀咕的时候,她的生母小娘戚淼,忽然一言不发向陆栖月跪了下来,水盼儿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跟着也先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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