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他们几个也在休整,我起初还在想万一一会儿那黑毛虫子跑出来了之后我们该怎么办,后来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我能想到的事儿,他们也早就想到了。
大概是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老炮拿着几颗照明弹,拔了栓之后冲着那来时的甬道便扔了进去。
我看他只是随手一扔,没想到那照明弹进去的距离还都不一样,轰的一下亮起来时,照得整个甬道都亮如白昼,星星点点的光落在已经铺满了黑毛虫的地上,一下子便烧了起来,蔓延的速度极快,噼里啪啦的声音几乎没断过。
胖子见我目瞪口呆,解释了句,“烧完那群畜生之后没有火源很快就停了,倒是我们,这么会儿了还没到正门呢,再吃点就赶紧出发吧,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说着说着我们往前边又走了点,离那甬道的距离远了些,没那么热了。
我当时就心道还要马上出发?急急忙忙跑到我那包里,去翻点吃的出来。
他们大概是为了节省携带东西的重量,大部分的空间都用来装装备了,我在包里黑驴蹄子的旁边,瞅见了被塑料袋裹着的压缩饼干和牛肉干,还有水,还有巧克力。
都是一些轻得不能再轻的东西。
我看那几个人包括孙戊都直接拆开便啃,也不好多矫情。
在我看来压缩饼干吃的就是个兴趣,真把它当主食,那感觉就像吞沙子,至于牛肉干,我一口咬下去,它只受了点皮外伤,我嚼了半天腮帮子都酸了,勉强咽了下去。
只觉得又扎嘴又硌喉咙。
特别是那甬道里大量的烧焦肉味儿传过来的时候,我的胃口基本上全没了。
胖子这会儿功夫还有心情逗我,走到我身后拍拍我的脑壳,“咋样江小爷,吃不惯这粗茶淡饭呢?”
我现在非常狼狈,跑出了一身汗不说,头发也湿漉漉的,难为他倒是不嫌弃。
只是我也没什么好气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哪是粗茶淡饭?
没有茶也没有饭。
并且我这个人典型是广东的嘴南方的胃,平时就喜欢吃酸甜口的,好嚼的东西。
胖子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怨念,神神秘秘地递过来了个东西,然后拍拍屁股便坐了下来,“给你了啊,别说我莽哥亏待你。”
胖子给我的东西软软的还热乎着,我低头一看,是一团紫菜包饭,封在了保鲜膜里。
我默默地吃着巧克力,很难相信有一天自己会觉得紫菜包饭这样的东西太贵重了不能收,正准备还给胖子。
手上刚有动作,被胖子给止住了,“别感动啊,哥还有两三个,你小心推来推去别人给你抢走了。”
我好不容易升起来的那一丢丢感动瞬间便烟消云散了,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对面老炮他们几个。
他们根本没管我们这边的动静,一个个边吃边看着周围。
我才知道胖子是在唬我,打开保鲜膜后愤怒地便啃了起来。
我也着实是饿了,感觉这东西从来没这么香过。
当时我跟着我发小吃饭,在南京大饭店嫌弃他们经过好几道工序蒸出来的米饭不够软的时候,着实也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特别是胖子说刚刚那甬道里的壁画八成是画在那几个小孩儿拔下来的皮的时候。
我又害怕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鼻子都酸了。
感觉自己在这里确实就是个拖油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非要拎着我。
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整点别的有用的人他不香吗?
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胖子,听到老炮那边叫他过去看看。
我现在是绝对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三两口就着水咽了下去之后,跟着跑了过去,还不忘拎上我的包。
到了才看到。
再往前走,老炮他们到了死路了。
后面是来时的路,前头包括左边右边,都封上了一层厚厚的青铜板,年代久远,已经生出了一层锈壳,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纹路,很深,贯穿了整个青铜板。
这个时候,孙戊突然看了我一眼。
那是很随意的一眼,被我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第六感让我几乎整个人都绷紧了紧张的情绪,莫名感觉是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毕竟我还比较小的时候,我妈还愿意亲自下厨的时候,看那砧板上待切的猪肉时,就是这样的眼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