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矜雅的肚子一月大似一月。
不为外人所知的是,有时候在看到矜雅因为怀孕时而伴随的身体不适时,迦音的心中竟隐隐夹杂着一丝庆幸与恐惧。
庆幸自己并未如期怀上斑大人的孩子。
恐惧自己终有一日会步上矜雅的后尘。
可是这种思想在这个时代是不被接受的,不被认可的,不被理解的。
正如迦音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直觉一般。
她隐隐感觉到,如今的日子并非是她希冀中的生活。
她以为自己应该生活在更加广袤自由的天地中,一如天空中的飞鸟,大海里的鱼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以微薄的身份,靠‘出卖’自己的□□,自己的人生,换取活下去的资源。
可是脑海中的记忆偏偏无比清晰地告诉她,这就是她本应该过的生活,也是这个世界千百年来无数女性习以为常的日子。
生就卑微,不能自主。
仿佛她们的一生除了少之又少的儿时欢愉外,剩下的就只有忙碌辛酸的后半生。
她们没有自我,也不需要自我。
这个社会从来都只把她们当作繁衍后嗣的工具。
无论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还是实力超群的忍者,这个时代的所有人,所有族群,都只把她们当作一味附属品。
她们不被允许有自己的田产,居所。
她们生就没有财产继承权,好一点的家庭或许会用嫁妆送女儿出嫁,更多的是把她们当成换取兄弟成亲钱帛的工具,一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牺牲的工具。
她们甚至连生育权都无法做主。
一旦她们嫁人后,等待她们的只有不停地为夫家孕育子嗣,直到她们油尽灯枯,身体衰败,步入死亡。
这一点在忍者族群中更甚。
而这样的姑娘却已经可以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比起那些在战乱灾荒中流离失所,被残忍杀害的女子而言,就连迦音这种幼年流落吉原成为格子伎人,而后被贵族赎出,得以侥幸栖身良人的姑娘,也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幸运了。
在迦音的记忆里,如她这般身世飘零、宛若浮萍的姑娘,更多的是惨死在男子的虐待中。
她们的身体不属于自己。
她们的灵魂无处安放。
最终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壳,随世沉浮地活着。
也只是活着。
在迦音看来,这是一个赤果果吃女人的社会。
是一个让迦音想一想都觉得窒息的晦暗时代。
而这一切迦音根本无法对他人倾吐。
不论是与她朝夕相处的矜雅。
还是她委身托付的宇智波族长宇智波斑。
都不是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
而这些想法是她这近两年来隐隐生成的自主意识,并非来自于他人的灌输。
这也让迦音的内心时时刻刻都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