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林槿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小槿,你真的没事吗?”
林槿漾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真的没事,别担心。”可她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语气,怎么也让人无法相信。
傅渊咬了咬嘴唇,不再追问,他知道林槿漾是个倔强的人,不愿意把病痛表露给萧许,如果她不想说,再怎么问也没用。大家又陷入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湖水,听着微风的低语。
傅渊凝视着平静的湖面,思绪却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中,尤其是林槿漾在水中吐出的鲜血,那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和担忧,忍不住拉起林槿漾,快步走到一边的树林后面,忍不住开始责骂。
“你就应该早点示意我,你为什么不出声!?你真死在湖里怎么办?你示弱一下会死吗?还是说求助一下就把你银行卡里的钱扣光?就连个氧气咬嘴都要嫌弃,你要我怎么办?”
傅渊的眼神中满是急切和恼怒,却忍住声音不让一边的萧许听见
“我在水里... 痛的动不了了,我怎么出声...”林槿漾委屈地反驳着,声音虚弱而无力。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没看见你,都没有发现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萧许会怎么想??你爸爸妈妈会怎么想?”傅渊的语气愈发急切,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林槿漾的心上。
林槿漾沉默不语,她的肚子现在还隐隐作痛,那疼痛如同细密的丝线,不断地牵扯着她的神经,让她几乎没有力气去回应傅渊的质问。她只是微微低着头,咬着嘴唇,努力忍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
傅渊见她那苍白如纸的脸,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无奈所取代,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是....”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更多责备的话,却又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他停顿了一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说道:“你就应该早点跟萧许坦白。”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希望林槿漾能够听进去他的劝告。
然而,林槿漾依旧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些问题,也不想再面对傅渊的质问和关心。她缓缓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个充满是非和争执的地方。
傅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林槿漾的倔强和要强,但也为她的隐瞒和逞强感到无奈和心疼。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心里想着,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林槿漾明白,面对困难和疾病,坦诚和依靠他人并不是软弱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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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萧许从睡梦中醒来,来到林槿漾的房间却怎么也看不见她的身影。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匆匆起身,找遍了整个套房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今天原本打算上午去山间徒步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将近9点了,可萧许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林槿漾的踪迹,发信息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萧许心急如焚,急切地询问顾倾城:“你看到林槿漾了吗?她去哪了?”顾倾城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道:“我昨天睡太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萧许的目光又急切地转向傅渊,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焦急,仿佛傅渊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傅渊心里快速随便想了一个理由,说道:“公司临时有事,她回去了。”萧许听了,稍稍放下心来,心想原来是因为工作忙碌,所以才忘记回复信息了。
几人决定提前回家,当他们走到1楼时,萧许却发现林槿漾的车还稳稳地停在那里。萧许的心里再次涌起疑惑和担忧,她又急切地问傅渊:“怎么回事,漾漾的车还在那里,她到底去哪里了??”
傅渊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在心里暗暗叫苦,总不能告诉她林槿漾被救护车接走了吧,要是被萧许发现了林槿漾的病,那可就麻烦了。
他绞尽脑汁,只好胡乱编了个理由:“公司的事... 太急了,派直升机把她.. 接走了。”
“行,有钱到开直升飞机。”萧许嘟囔着,又一次被谎言蒙骗。她赌气地加快脚步,想要快点离开这个让她感到不安的地方。
结果三人走到停车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他们都没有驾照,不会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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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刺眼的白色灯光无情地照射着,这一切都是如此熟悉。
林槿漾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很快就看清了守在身边的顾倾城和傅渊。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无奈,还带着难以掩饰的生气。
林槿漾太明白他们在气什么了,无非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胆小懦弱,对病情的隐瞒和对朋友的欺骗。此刻的她,就如同一只受伤且伤心的小狗,低垂着头,根本不敢与他们对视,仿佛只要一抬头,就会被那失望和愤怒的目光所刺痛。
顾倾城看着她这副可怜又倔强的样子,原本到了嘴边的气话,硬是被憋了回去。心里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此刻也只剩下无尽的心疼和难以消散的愤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林槿漾,语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你知道我们要跟你说什么话。”
林槿漾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
顾倾城心里很清楚,强硬的态度是无法让她真正低头认错和改变的,那些准备好的责备之词,此刻也只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我想明白了。”林槿漾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