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像马蜂叮过、锤子击中一样疼,又灌了铅似的,好重。
身下硬邦邦,有点凉。
意识到自己没在床上,也没在沙发上,更没在帅哥怀里,吴茉儿懵了懵,不情不愿地苏醒。
一夜宿醉,喉咙干得要冒火。她睁开眼,准备找水喝,却发现自己手脚被捆住,如被人丢弃在地的粽子一般,动弹不得。
“我去!什么情况?这是哪儿?”
她大吃一惊,连忙查看周围。
昏暗的泥土房,柴垛稻草堆积如山,老鼠窸窸窣窣,如逛商场般,在她周围旁若无人地溜达。
些许光亮从屋顶、门缝、小窗透进来,有些晃眼,又有些暖意。应该刚下过雨,夯土制成的地面湿湿的,土腥味混合着草木发酵的味道钻进鼻腔。
“剧本杀?拐卖?还是绑架?”
对老鼠的恐惧就像触电,惊得她瞬间回魂。她头皮发麻,反复回想,只记得自己前一天升职加薪又生日,跟朋友同事去了家湖景餐厅吃饭拼酒摇骰子,喝得很嗨,差不多烂醉如泥的那种,剩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体很疼,借着些许光亮,她发现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衣服也换了。像是汉服,不知什么年代,也不知被多少人穿过、穿了多久,将干未干,皱巴巴、脏兮兮的辨不出颜色。
“这闹的是哪出。”
她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凌乱之余,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简拟了逃跑计划。
绳子捆得很紧,勒得肉疼,吴茉儿打算先找个尖锐物体磨开绳索。她像虫子一样艰难蠕动身体,没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息。
哪知刚放松,女子嬉笑嚼舌的声音传了过来,且越靠越近。到了门口,那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开锁推门的声音。
两个身材粗壮、一身古装扮相的中年大妈走进来,不由分说,架起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拎小鸡似的拖了出去。
“卧槽,什么鬼?!”
眼见着自己被拖得衣衫不整,鞋子都掉了,吴茉儿慌忙大叫:“大哥!大姐!大嫂子!游戏而已,不要那么认真。我请你们吃火锅,吃烧烤!想吃什么请你们吃什么!”
提到吃,她似乎想起了……鲲。她看到湖里有只大鲲,不顾好友尤雪的阻拦,跳进去抓鲲,然后就——她穿越了。
做梦!一定是做梦!只是这个梦怎么那么真?
大妈甲弯腰捡回鞋子,却未给她穿上,而是握着,羞辱性地拍打她的脸,“淫|妇!野男人没给你喂饱?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吴茉儿偏头躲闪,怒目而视,“你嘴巴放干净点!”
“干净?”大妈甲冷哼一声,道:“再脏都没你脏!”她不忿地朝吴茉儿胳膊内侧狠拧了一把,疼得她哇哇大叫。
“这骚蹄子真会叫!”大妈乙随声附和,一面狠狠掐住她的腰。
“我要投诉你们!”
吴茉儿疼得眼泪飙了出来,火气如坐火箭一般噌噌往上升。她发誓,除非有豪华大礼包,还要管事的亲自道歉,否则绝对要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如有机会,还要将这俩大妈胖揍一顿才罢休。
“死鸭子嘴硬!”
一记耳光袭来,脸颊火辣辣地疼。
生平第一次挨耳光,吴茉儿的愤怒值瞬间达到顶点。但当前处境不妙,她只能咬牙,强压下火气,“死三八,等着瞧!”
穿过层层院落,吴茉儿被带到一处布置讲究、古典豪华的庭院。那院子大如皇宫,雕栏玉砌,奇花异木,曲水流觞。
她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莫不是某大佬看上她,将她绑架了?其实,只要不是摘器官,不伤及性命,知会一声,她可以主动上门,没必要大费周章。
转念一想,不对,她是穿越,可不兴摘器官,人口买卖闹不好还合法,亲爹妈卖了她都有可能。两大妈一直骂她淫|妇来着——莫不是大佬养的金丝雀,给大佬送温暖,逃跑却捉回来?
脑袋晕晕,像摇散的鸡蛋黄。吴茉儿思来想去,只觉脑壳疼,“哪个缺德挑的剧情?”
叫她逮到,非收拾这人不可!
进院前,大妈特意在拐角为她解开绳索,穿好鞋子,又整理衣衫,将凌乱的头发拢整齐。大妈甲忙碌着,一面警告,“你若是敢告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呸!”知道两人不敢在此惹事,吴茉儿铆足了劲儿往她脸上啐了口痰。她也想啐乙,但痰量不够,只能作罢。
大妈甲恼羞成怒,抬手又要打,被乙拦住,“算了算了,族长在里面等呢。”
大妈甲只能忍住恶心,揩去痰液,又心有不甘,想到吴茉儿即将到来的下场,不禁冷笑:“看族长怎么收拾你。”
“Who 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