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的身形仿佛钉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闭上眼睛,两滴清泪流了下来。够了,其实这些已经够了,她的心早就软了。白子画见她不回身也不说话,轻声问:“小骨?”花千骨说:“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问。”白子画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日你为我挡了腐木鬼的掌,你在我耳边说什么‘终于’,似是没有说完,我想知道你当时说这句是何意?”白子画略思忖了一下说:“之前不管是孟玄朗还是杀阡陌亦或是东方彧卿,他们都能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大胆向你表白、不惜散尽功力救你出蛮荒,甚至为了救你而死。其实这些都是我向往之,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有的时候我很羡慕或是妒嫉他们。我当时想说的是:‘终于我也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也能为你死一回了,再无遗憾了。’”
花千骨想起当时白子画苍白的脸,嘴里都是血,但是唇边还带着一缕微笑的画面,情绪如决堤般瞬间崩溃了。“咣当当”托盘连同药碗再次坠地,花千骨的肩膀颤抖着,泪雨滂沱,脚下如被灌了铅般再也跨不出一步。白子画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一摇,“叮铃铃”。这熟悉的声音、令她念念不忘的声音、穿越了时空的声音就这样温柔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花千骨蓦然转过身,脸上泪痕斑斑,她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看到白子画手中正拿那个满是裂痕的五彩宫铃。白子画说:“这宫铃曾被一个笨蛋不小心弄碎了,后来他非常后悔,亲手修补了它,希望有朝一日能再交还到你手上。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你曾向我要过多次,可是之前被我弄丢了,所幸我将它找了回来。它穿越过时空,承载着两世的情感。”
白子画边说边缓缓走向花千骨,因为受伤,他一步一挨走得很艰难,但是却很坚定,最终走到花千骨面前,将它挂在了花千骨腰间,就像当初她练剑不小心掉了宫铃,他亲手给她戴上一样,白子画轻声说:“希望你还愿意要它。”
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花千骨一下子扑到白子画怀里,“哇”的一声崩溃大哭了起来,边哭边用粉拳轻锤白子画的胸膛:“你这个笨蛋、坏蛋,为什么每当我要放弃、离开你的时候,你总能有办法让我心软?”白子画也泪如雨下,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发泄,唇角轻吻着她的发丝低低的呢喃:“都过去了,以后不会了,师父再也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