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默的背影消失在云海里,花千骨转回身思忖着轻声说:“对过去发生之事的遗憾?他几次梦到我身死,而且还有仙魔大战的那段,他是对我的死产生了后悔和遗憾?……可是我现在已经复活重生了他还在做这个梦,嗯,那就不是因为这个。得从他的梦里与现实不同的地方找线索——在他的梦里我不是被他杀死的,他相信我,甚至还接受了我的情意……那他遗憾的是他当初没有相信我,还亲手杀了我?”
“花千骨,你是知道他的感情的,当初他自断心脉要与你一起走,你不仅续上了他的经脉还下了神谕要他不死不灭。满怀怨气的你,用神谕消除了仙界所有人对你的记忆,却唯独保留了他的,不就是想要他活在愧疚悔恨里吗?可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说明他真的后悔极了,甚至通过梦境去弥补,为什么你没有任何快意反而感到这么难受?”
花千骨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想起那日他乞求的话语:“小骨,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师父?”“原来,他想要的是我的原谅,想要我再诚心实意的喊他‘师父’,可是我——”花千骨满脸痛苦的双手捂住了脸,只有低声的呜咽伴着指间缓缓流出的泪滴……
自从能下床白子画吃完午饭后都会强撑着自己扶着桌椅窗棂什么的在屋内走一走,一般走上两圈他就累得或是痛得大汗淋漓了,不得不躺到床上休息,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等他再度醒来时看到午饭后留下的杯碟碗筷不知何时已被花千骨收走了,窗明几净,就连他在屋内练走路时碰歪的桌椅都被摆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还在冒热气的茶壶。心中不由得苦笑:“之前总抱怨她一直戴着面具,现在就连戴着面具的她都很难再见到了。”……
这日白子画午饭后例行练完走路后坐在床上,感觉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自己的精力好了一些。他尝试运行了一下真气,似乎只恢复了一点点,他卯足了劲儿将墟鼎打开,探手从里面取出一个蓝光闪烁的大海螺来。这个传音螺是司乐女神音瑶留下的记录神界往事的那个,白子画一直保存在墟鼎里,想还给花千骨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来他身受重伤就打不开墟鼎了,直到今天才勉强将它取了出来。
白子画看着海螺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一直找不到机会与她好好说话,这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也许是一个契机。应该让她知道所有真相,她见到母亲的音容会不会变得很脆弱,会不会需要人安慰来排解思念和悲伤?”但是想到现在连见花千骨都难又不由得叹了口气,手紧紧握着传音螺躺在床上,不久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迷迷糊糊中似听到有人走了进来,从脚步声他判断出是花千骨,依然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哪怕是只听听她的脚步和动作的声音都是好的。花千骨进来一眼就看到睡在床上的白子画被子没有盖好,只盖住了腿和下腹,大半个胸腹都露在外面。她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动作柔缓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给他盖好,之后便转身又去收拾碗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