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的心情却非常复杂,他看着花千骨左脸颊上触目惊心的红色伤疤,这么深的疤,不知道当时得有多疼?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抽疼,同时也在自责——他又没保护好她,让她受了伤。忽而他又莫名生出许多感激来——绝情池水在她身上留下这么深的疤痕,说明她还爱着他,他感激上苍,重来了一次她还肯爱他。泪水已无声无息的滑落,他的脸上只有心疼与怜惜,白子画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手指微微颤抖着。
花千骨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她能猜到的也仅局限于窘迫、尴尬、厌恶、可怜……感觉到他大手的抚摸,花千骨像受惊了一般使劲推开了白子画,她后退了好几步背转身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是那日霓漫天泼的。现在你看到我的脸了,知道为什么我又戴起了面具。我累了,要休息了,外面的房间你自己随便挑一间睡吧。”说完她一挥手,一道结界落了下来。
“小骨!”白子画正在情绪中,他还意犹未尽,他还想揽她入怀,而现在却被结界阻隔了,他看到结界内花千骨娇小的身影渐渐走出了视线,只能把手放在结界上轻抚……
白子画挑了紧邻花千骨卧室的房间,却一夜辗转难眠。没想到霓漫天再一次用绝情池水伤害了小骨,难道这是躲不开的轮回吗?就像他和她重来一次依然是生死劫一样。他记得上一回花千骨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用面具,而是戴了纱帽,用布团遮住了那红色的伤疤。她既不喜欢戴面具,那自己就想办法帮帮她。
白子画记得桦树的树叶蒸煮晾干后会变得很软,不仅颜色接近人的肤色,而且轻薄透气,同时有消肿疗伤的功效,七杀殿所处山脉附近就有这种桦树。于是第二天天没亮白子画就去采摘了树叶,因为他现在没有法力了,只能徒步行走,要尽量避免遇到对自己有敌意法力高强的妖魔,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白子画特意去湖边看了花千骨曾经种海桐花的地方,曾经的花海现在野草丛生,只零零星星夹杂着一些刚刚打籽的海桐花,应该是上次妖兽大乱的时候残留下来的,这里显然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他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花千骨起来后想到这里有白子画自己设下的结界,那些妖魔反正进不来伤不了他,便自己去农舍田庄巡视去了。她在不住的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他,要尽量当他不在,再熬些时日等拿到解药恢复他的法力后便让他走。“不要忘了,你是那个让他感到不堪的人,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如果他恢复法力还不肯离开,那么就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