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一些困惑了好久的问题也全都有了答案:难怪断念剑会突然间剑灵全失,难怪他总是觉得哪里有熟悉之感,他那么期盼宫铃的声音;难怪他身上有了伤口能够神奇的迅速愈合;难怪仙界会有丢失的十二年;那般刻骨铭心的爱恋,难怪自己身上会有绝情池水的伤疤,她喊‘师父’的时候他会有心痛的反应;难怪他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曾出现过小骨妖神时期的模样;还有在蜀国听的那师徒感情纠葛的评书,什么谷倩嬅、华缁泊,什么荒谬的虚构,原来根本就是他和小骨的真实故事!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花千骨已身死神灭了,自己伤心痛苦却因为神谕的功效连自戮都不能够,后来陷入了生无意、死无门的绝境……
“小骨!”白子画低喊了一声坐起身来,却猛然感觉到他身旁有人,他缓缓转过头看到的是东方彧卿撇着嘴满脸嘲讽的看着他。白子画的身子一弹而起,他猛然扼住东方彧卿的喉咙,抵着他如疾风刮过一般将他顶在了墙角,殿内地上桌椅、茶杯和茶壶散落了一地。
白子画疯了般的反应在东方彧卿的意料之中,他只是尽量保持神态自若的微微一笑,道:“白子画,你醒了?”白子画额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他在尽力压抑着心中熊熊的怒火,狠狠的低声说:“东方彧卿,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那你杀呀,杀了我你心里所有那些问题就没有人给你解答了。还有你最好当着骨头的面杀,看看她会不会伤心,上一次骨头可是哭着喊着要和我走的。”
这番话是白子画的痛点,更激怒了他,手上不由得加力更扼紧了,他将东方彧卿抵着高高的举了起来:“你明明已经死了,小骨她又是怎么回事?她下了神谕让仙魔界回到以前,她明明保留了我的记忆,可是为什么我也会全忘了?这一切都是你捣的鬼对不对?!”东方彧卿双脚悬空,脸憋得通红,费力的说:“你、这样,我、怎么说?”白子画缓缓松开了手,依旧铁青着脸色。
东方彧卿摆脱开禁锢后就动作夸张的摸着脖子使劲喘了几口气,扯了扯衣衫上的皱褶,慢悠悠的说:“白子画,上一次妖魔大战之前你像鸵鸟一样躲了起来,所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不知道骨头早已生出死志,她把洪荒之力一分为十封印在十方神器之内;你也不知道她用炎水玉复活了我和绿鞘,唤醒了杀阡陌。但还是晚了,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骨头已经伤在了悯生剑下,奄奄一息了。后来,你——变成一个十足的疯子。”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白子画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募然垂眸,清冷的面庞如冰雕般笼罩着彻骨的寒意,低敛的眉眼中逐渐浮起淡淡的哀伤,双手握起了拳头。那种绝望、那种蚀心之痛他当然知道,现在支撑着他的是小骨还活着,虽然她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她还是爱上了自己。
东方彧卿继续说:“竹染和杀阡陌联手制住了你,为防止你再发疯,杀阡陌施法用玄镇尺封印了你那十二年的记忆。竹染之前就已经看出来骨头必死的决心,所以他偷偷练了以灵换灵之术,并用此法最终救回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