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罗倚筋疲力尽地回到了家,打算去喂自己家的宝贝鸡祖宗,却发现鸡笼破了个大口子,围栏被啃得七零八落了,是黄鼠狼造访过。
他的心一下提起来,轻手轻脚抄起边上的柴刀,走向肉眼可见的一地鸡毛,他探头进去的时候手上的刀已经作势举了起来,然就后跟自己家的其中一只鸡祖宗大眼瞪上了小眼。
沉默了半晌,这只鸡祖宗毫不留情地叼了罗倚一口,他才恍惚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捂住自己流血的虎口,“嘶——鸡祖宗你这是发什么疯!”
鸡笼里的场景混乱不堪,满地凌乱的羽毛,用来做围栏的竹篾破烂不堪,血泊之中躺着一只死透的黄鼠狼,黄鼠狼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被重重啄出来的伤口,最严重的是脖子那一块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模样。
罗倚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他家一向好脾气的鸡祖宗……干掉了一只黄鼠狼?不不不,这太匪夷所思了。
罗倚小心翼翼地贴近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母鸡,被它尖利的喙逼退,此时罗倚才看到了另一只鸡祖宗的惨状,这满地的鸡毛大多是它身上的羽毛,背上还有黄鼠狼挠出来的一个爪印。
这下罗倚心疼坏了,赶忙试探地伸出了手,对方没有什么抗拒只是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
收拾完鸡舍,罗倚感觉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地上,看着给两只鸡祖宗架起来的搁板,罗倚终于有精力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鼠狼啃破了栅栏想偷鸡,小鸡祖宗被挠了,大鸡祖宗把它叼死了,嘶——
虽然两只鸡都活着是一件很让人欣慰的事,但大鸡祖宗到底是怎么了,刚才加草料的时候罗倚还差点被叼,他只好把两只鸡祖宗用隔板隔开,以防它去叼另一只鸡。
想着想着,罗倚思绪逐渐昏沉下去,靠着墙根就睡着了,鸡祖宗黝黑的眼里闪动了一下,还没等发生什么,黑暗中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掐住了它的鸡脖子,它一下子就闭眼瘫了下去。
罗刹看着手心从鸡身上得来的黑色碎末,眉头紧皱,没一会儿碎末就消失不见了,他松开母鸡,环顾着乱糟糟的鸡笼,另一只鸡在一边战战兢兢地发着抖,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罗刹转过头看了眼睡在墙根的罗倚,找了只板凳坐下,白日里挺直的腰板也弯下来,一手托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睡。
罗倚要是知道有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睡觉,绝对会感到头皮发麻,特别是这个人面无表情,目露凶光,万幸的是,他睡着了,万事不知,所以睡得很香。
月已上中天,罗倚突然站起了身,但仔细看,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实则还在熟睡着,黑暗里,他有条有理地整理好房间,把第二日要吃的干粮放下了锅,劈柴加水开火,忙得像一只陀螺。
罗刹惊讶地看了一阵,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恐怕要怀疑或者惊恐些什么的,而罗刹只是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喔,找到了罗倚这么多年没有把自己饿死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