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够，季侯爷果然大气。”老鸨搀着季铭，扶着楼梯吆喝道：“月儿，来接客了！”

“来了。”

一阵娇俏可人的笑声过后，月下娘子推开了如纱门帘款款而来。

她年岁已是不小，脸上不复少女的光泽，但那身材却是极好，凹凸有致，长腿勾人，她仿佛是感觉不到寒冷一般，穿着一件很不矜持的几近透明的纱衣，叫人一看就气血翻涌，难以抵挡。

季铭本就心心念念着月下娘子的风姿，见此情状再不忍耐，搂着她就进了屋。

可二人正要办正事，门外却突然吵吵嚷嚷闹个不停。

这般烟花柳巷之地，本就是非繁多，季铭本不欲理会，埋头就要吻上月下的脖颈，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

来者是一名脸色发青的年轻男子，身量不是很高，穿金戴银的，一副暴发户的气质。

季铭从床上将头发撩到身后，他双眼迷蒙，看了半晌也看不清男子的面貌，索性也不去在乎，厉声喝道：“那个不长眼的，没看见爷正忙着呢吗？”

“芙蓉阁规矩，银钱最多者，为月下娘子入幕之宾，小爷我今儿带了五十两黄金，你还是乖乖的给爷下去吧。”

楚存文经受了白天的无妄之灾，气恼极了，他思来想去带上了全部家当来了芙蓉阁预备好好享受这春宵一刻，谁曾想却被别人抢了先，作为肃亲王幼子，他何曾受过这种气，当即就打上了门来，将先他一步那个小人扔出门外。

季铭又岂是吃素的，听他蛮横也不愿相让，“小子，先来后到懂不懂啊，更何况就你这身板，能让月下尝着甜头吗？”

“你！”

这种讥讽只言对一个整日混迹秦楼楚馆的男人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楚存文当即就不堪受辱，撩起袖子与季铭厮打了起来。

月下娘子见这般情状，连忙拢紧了自己的衣裳，哭着下去喊人。

二人听到美人落泪，争得更是起劲，连对方的衣裳都给撕破了。

最终还是老鸨带了一队龟奴赶来，将他们左右拉开，不敢松懈。

楚存文年纪小力气大，即使被钳制也不加安分，顺手从桌上拾起装满凉茶的茶盏，一个用力扔了出去。

茶盏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季铭眉心，凉透的浓茶从杯中洒落，打得季铭头晕脑胀，脖间氤了一大片茶渍，还有些落入了他的口中，泛得口中一阵酸涩。

也不知他是醉酒害人，还是楚存文那一杯子打中了什么穴，季铭当即腿脚一软，倒了下去。

不过令人瞠目的是，他这一摔摔得脑子清醒了些，竟能辨认出楚存文是何许人也。

一个家族没落的侯爷与天家胞弟亲王之子相较，那自然是比不得的。

季铭回想他方才放肆情状，吓得腿更软了，“郡王殿下……”

楚存文入冬时刚被和顺帝封了郡王，是以现在外人都称呼他一句郡王殿下。

他一听这话，放肆地甩开龟奴的阻拦，即使不认得面前之人是谁但也是胸有成竹，“呵，现在知道怕了，怎不拿出你方才的气势了？”

“下官不敢。”季铭匍匐跪地，伏低做小。

楚存文冷笑一声，揉了揉肩膀，弯下腰去嘲讽道：“怎么，如今不敢抢了，还说本公子身板弱，我看是你这种老匹夫，才动弹不了吧。”

他说完，大笑一声，得意至极。

正巧这时月下娘子扶着门偷偷看了一眼，楚存文瞟到她的身体，毫不顾忌的将温香软玉揽到怀中，“本公子要与月娘共度良宵，你可有意见？”

“下官不敢。”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今日在芙蓉阁的花销……”

“求郡王给下官个恩典，让下官为郡王结清账目。”季铭连忙接过话来。

“好好好，”楚存文又笑，那笑声放肆极了，“如此甚好，那就多谢这位大人的美意了。”

说罢，楚存文搂着月下娘子，竟是毫不顾忌的从匍匐跪地的季铭身上跨了过去。

这般奇耻大辱，季铭却不敢多说一个字，他等楚存文上了榻，这才谄笑着关了门，下了楼。

可谁又能想到，这一出门竟是又遇到了官兵。

*

陆惜迟半夜惊醒，口渴非常点了灯倒上一杯茶。

在外守夜的银朱被里屋的光影照醒，揉了揉眼睛，推门进来，“小姐怎的醒了，睡得不好吗？”

“无妨，只是有些渴了，你回去睡吧。”

“好。”银朱也没放在心上，换只手揉了揉另一只眼，就要关门继续小憩。

“等等。”

陆惜迟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出口叫住了她，“前院怎生如此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