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何看着如幼时一样窝囊的楚存文,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转身向那女子伸出手,可谁曾想就这一会的功夫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早已不见了身影。
楚存文见他愣住,迈了两步那条完好的腿,探头一瞧发现那小女子走了,乐得那叫一个情难自抑,抿着嘴艰难憋笑。
楚君何冷脸睨他,顺手又给了他一拳。
楚存文叫苦不迭,不敢反抗。
*
陆惜迟寻到陆颂时的时候,她正在一条回府的小路上,少女明明不知前方是何境遇还在硬着头皮往前走,当真是天可怜见。
陆颂时听到陆惜迟唤她时,激动得泪如雨下,即使上了车也不断抽泣,陆惜迟连连安慰也不见好只能由着她。
回到府里郎中瞧过之后说她并无大碍,陆惜迟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拉住陆颂时的手宽慰道:“无事就好,你这身子好不容易养的好些,可不能再出岔子,明儿除夕宴你就别去了,在家好生休养。”
陆颂时低下头,将诉求说得很小声,“二姐姐,我想去。”
“为何?”陆惜迟不曾想到她是这回答,随口问了一句。
“姐姐,我一直待在家中,外面诸多事务都不了解,我想去宫里长长见识。”
陆惜迟见她一直垂着头,只略微思索便猜出了她的心思,应道:“好,你也去。”
话落,她又问了一句,“我没找到你的时候,你可有遇到什么人?”
陆颂时脑海中浮现出那青衣男子的身影,君子如兰,器宇轩昂,是她平生不曾见过的气度。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轻轻道:“没有。”
陆惜迟看着面前懂事守礼的堂妹,微微有些无奈。
明是一母所得的双生子,陆颂时自打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因着这个缘故乔氏偏心得明目张胆,除了吩咐人将她好生照料,便也是再也不曾施舍给她母爱。
后来在一个瓢泼雨天,陆颂时挣扎不过病魔,躺在床上安静地去了。
那天的雨当真很大,大到无一人听到陆颂时的求救,乔氏说她走得很安详,是啊,人都死了,能不安详吗?
至于她死之前是何境况,无人在意。
落梅轩。
陆颂宜哭哭啼啼的在乔氏怀里添油加醋地告尽了陆惜迟的恶状,乔氏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一声声应着。
“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
“乖女儿,不哭不哭哈,”乔氏将陆颂宜拉起来,拿着帕子仔细给她擦着泪,“娘知道你委屈,你且忍耐些时日,娘定会给你报仇。”
“真的!”陆颂宜高兴起来,转而又撒娇道:“娘,我还想当太子妃……”
乔氏无奈,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
陆颂宜缩起肩膀,笑了又笑,抱着乔氏的胳膊娇俏不已,“娘,求你了求你了。”
“你当为娘真是有那通天的本事,还能改变陛下的心意。”这话一出,陆颂宜瞬间就落了脸,表现出了几分不快来,乔氏见她这般眼里闪过一丝狠辣,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三十当天,除夕宫宴。
这是南楚素来的传统,官员及其家眷要在午时与君王共度良宵,待夜幕降临,才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陆惜迟早早就被姑洗叫了起来,她看着姑洗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叹了口气,“我这是去参加宫宴,又不是去选秀,何必如此精致?”
姑洗不认同,稳着手点好花钿才道:“今日各家小姐均会到访,我家姑娘哪能落于人后。”
陆惜迟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姑洗向后喊道:“银朱,你瞧见姑娘的胭脂了吗?”
银朱正在选衣服,闻言潦草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妆台上找找。”
姑洗打眼一扫,将陆惜迟先前随手一放的天青瓷瓶拿了起来,碎碎念道:“来不及了,就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