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你笑什么?”他有点无奈地问我。
我摇摇头,静静地看着他体贴细致的样子,他蜷曲的头发,他闪动的眼睛,他紧抿的嘴唇。我将手放在他的一侧颈边,更方便我揉他的头发和脸颊:“没人想要你放手,到底是谁想让你放手?”
他轻吸了口气,凝视了我一眼,垂下眼帘,念出了一个名字。
Fuji。
不是富士山的Fuji,是不二周助的Fuji。
“已经可以提前确定了,我决赛的对手,是不二周助。”
……
电视屏幕里播放着我最喜欢的一档搞笑综艺,可是家里其他两位都在生一些我看不懂的闷气。麻由子小姐因为我睡过头了没理它所以靠发脾气的方式寻找存在感,先是踩在我的大腿上趾高气扬地巡视领地,再是一头撞飞我拿着果汁的水杯,最后是用小小的头颅不停拱我的手心,享受着我的按摩,直到满意了才愿意和我和解。
可是幸村精市这边有点难解,没头没脑地抛下个人名以后就二话不说闷头做晚餐去了,说是“今晚一定要你尝尝我有所进步的手艺”,可是他那种略显生疏的样子使我感到深深的不安——手艺?确定不是想让我尝尝他的手段吗?!
Q:已知幸村精市制作一道玉子烧需要6个小时,而我们两个人吃晚餐至少需要三道菜,求解他完成晚餐的总时间是多少?这个数字可否被9整除?
越计算越绝望。
“那个,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等下负责把它们吃完就好。”
“……要不然还是下次,下次我们再一起吃你做的菜吧。”我体会了一下这句话的含金量,不妙啊,立海的大家为何现在不在我的身边,竟让我一个人承担这一份责任,权衡再三之后我决定率先开口求饶,“你想打听不二的情报对吧?你问吧,我什么都会回答你的。”
果不其然,厨具还是拿在自己的手里最有安全感,我开始将手中的牛肋排放入油锅中。
“可是就算是问我他的事情,我也说不出什么。我跟不二周助关系也就一般般?反而是跟他姐姐和弟弟更好一些。”我摸到了剪刀,开始将肉排分成相同的大小,“你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搞不好比我们还长呢,你难道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
“嗯,我很欣赏他,即使我们大部分时间因为是对手学校的缘故,彼此立场不同,但是对我来说这也没什么关系,”幸村抱着麻由子,直截了当地对我说,“那天在你走以后,我们有稍微聊了一下关于你的事情。”
“好啊好啊,背后说我坏话是吧?”我开玩笑的,这两个人不会的。接着需要煎的是虾,我用筷子将它们一一翻面,“我和不二之间没有什么的,只是有些事情我可能需要和他道歉和道谢,只要你别误会这点就好。”
“我知道,也相信你们两个人。”他停顿了一下,断定,“你们有不少相像的地方。”
“我和他像?哪里像了?一般说起相像,不应该是你们两个人作比较吗?”我有点哭笑不得,就拿面前我正在尝试做的牛肋番茄炒面和鳄梨虾排三明治,幸村来做的话可能只是所用时间比较漫长,做出来的成品起码是及格的;不二来做的话……对不起,PTSD犯了,不二周助会被我捶两拳然后赶出厨房!
“都兴趣广泛,好奇心强,尊重别人想法,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为别人事情在生气。但是如果认真起来的话,会充满不确定性,是我最需要谨慎对待的类型。”
“这点上我们确实很像。”幸村的话突然让我有了点头绪,或许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有相像的部分,所以反而是天生就没办法好好相处的类型吗?毕竟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在想些什么,“你在意的是这个吗?”
“不止,因为以上都是关于你的一些常见标签,可是我发现不二的回忆里的真弓很不一样,而我发现那样的真弓我也很喜欢,很想要。”他摆出有点苦恼的表情,“如果能有办法夺取别人的记忆,把那时候的你也抢过来就好了。”
什么鬼嘛!天地不仁,才会让电视台黄金八点档总偏爱向我开张,这让我连连叹气:“你绝对是在说一些技术难度上就连神明也无法实现的事情。”
“可是后来我想想,这样也不好。”我看到他让自己轻轻陷在沙发里,“因为换作是几年前的我,一定没办法能很好地让你依靠,一想到这点,我就会很嫉妒他。”
他告诉我,这种感觉就像面前有个丑陋软烂的蛋糕,而我被分到了最干涩的一块,还必须把它整块咽下去,我只是希望这个时候你能用那双无所不能的手、来拍拍消化不良的我的后背。
“精市。”听到这里我关上了火,“你也可以依靠我,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需要的时候让我留下来陪着你,完全没问题。”
“所以不要再去回想让人难过的事情了,也不要总一个人处理不好的情绪。因为在我的时间里,我们可以很近,也可以更近。如果你再不相信我的话……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算不上秘密的感想,是在参观完这个房子以后我想到的。”
我的人设不复杂,可也不是那么简单,其实你和不二对我的注解加起来也不足以构成完整的我本人,这就是我们必须对话的意义,所以哪怕过程中会发生误解,我也必须要对你说心里话。
“我也在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