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一怔,艾君娴有体温和脉搏了?湛韫要不要听听他自己在说什么?艾君娴是个鬼,即使她的体征出现变化,也不应该会出现向活人那个方向去改变的变化呀。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拉起了艾君娴另一只手的手腕,虽隔着衣服但果然感觉到了脉搏与体温,若不是他知道她是个鬼,只凭借这两样,也会把她当成活人的。
湛韫见闫憬的脸色变了变,就知道他也发现了,“我猜有人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闫憬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他探头打量着艾君娴所有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部位,终于在那时不时就会掉下来的脑袋上发现了可疑之处。她的眉心间画了花钿,他第一次见到时遇到漂亮,就多看了两眼,当时就觉得这花钿很奇特。这会再看,花钿淡了些,但正因为淡了,反倒成了另一种图案。他定定的看着那花钿,良久后深深吸了口气,用百年在湛韫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沾着他的血在花钿上又画了一个图案将其盖住。大概半盏茶的工夫,艾君娴的体温与脉搏又突兀地消失了,同时,一直痴痴呆呆的她,眼中有了光彩,神色也灵动起来。
闫憬正要开口,就见艾君娴左右看看,然后抬手就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湛韫肩膀上,“哎呀,差点就回不来了,我都那么暗示了,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闫憬顿时不言语了,径直拎起湛韫另一只手,用袖子把此前被百年拉了一道口子的手背上的血擦去。湛韫就低头看着他做这事,对于艾君娴的话充耳不闻,“为什么要划我呢,很痛啊。”
闫憬听他这疑似撒娇的语气,慢慢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我知道啊,所以才划你呀,她是你的女鬼,我救她难道还要放自己的血吗?”
湛韫还没来得及说话,艾君娴就把自己朝上捧到两人中间,“这个时候就别打情骂俏了,我说,你们真没发现我的暗示吗?”
面对非要得到答案的艾君娴,湛韫脸上浮出不耐烦之色,“当然没有。你暗示什么了?”
艾君娴脸上浮出狐疑之色,“我一直暗示我脑袋上有东西呀,我不是一直摸着吗?”
这下子连闫憬都忍不住低头看着她的脑袋了,还以为除了花钿以外还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她,“不是眉心间的花钿吗?”
艾君娴啊了一声,“不是头发里的钉子吗?”
闫憬与湛韫同时脸色一变,湛韫立即从她手里把她的脑袋夺过来放正,扒开那乱糟糟的头发查找,果然在靠近左耳处找到了一根钉子,那钉子不大,又恰好被头饰挡住,不细细找还真会错过。湛韫找到后就想直接拔-出来,却被闫憬拦住了,“等一下。”他摸了摸钉子,又把艾君娴整个脑袋摸了两遍,确定没有第二根钉子后,便捏诀悬在她脑袋上,“拔。”
拔-出那钉子后,两人就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即使看不清楚是什么,也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闫憬从内衣上撕下一块布托住了钉子,仔细打量着,“湛韫,她是怎么死的?”
湛韫把脑袋放回艾君娴的脖子上,又仔细的调整了一下位置后才回答了闫憬,“急病,御医没能查出病因,担心是不是什么瘟疫,她家里没有停灵直接就下葬了,用的还是为她父亲准备的棺材。哦,一直没跟你介绍,她是艾君娴,圣弘帝的三公主。”
闫憬顿时来了兴趣,把目光从钉子上挪到了艾君娴脸上,“她就是那个和你有婚约的三公主?果然是个美人儿,可惜了。她会急病而死,应该就是这个钉子的缘故,但她眉心间的花钿也有问题,压住了她的魂魄,使得她无法清醒。这个应该是最近才被人弄上去的,毕竟你说了,之前她可是恢复了近七成人类情感的。我不知道压住她魂魄的是谁,但这样做一定是为了针对一直和她在一起的你。你有没有人选?”
湛韫忍不住笑了起来,“人选可是太多了,不过,最有可能的还是湛昭。我当初把艾君娴的尸首挖出来之后,就养在了迎画村祭台下面。那地方是湛昭生母的老家,他有事没事,一年总要去个四五趟的。而且去迎画村必要经过桦荫镇,因此桦荫镇也是他常去的地方。”
闫憬觉得湛韫这话里有话,对于迎画村与桦荫镇,他也有许多没弄懂之处。他总觉得他来到这个世界前后到了迎画村与桦荫镇,最后借用了闫澄澄的身份,不是巧合。现在听湛韫说湛昭经常去这两个地方,他不由得在想,会不会真的与湛昭有关呢?湛昭说他要杀闫澄澄是因为闫澄澄看见他杀了真正的湛大帅,可是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能证明这一件事,即使湛霜月曾经也提出了一些事,乍看起来的确能佐证湛大帅换了人,可也只能证明换了人这一事,真正的湛大帅到底有没有死,他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