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君娴甩了甩袖子,“把他们救回来后,我就发现了,我猜应该是这雨的问题。”
闫憬四处看了看,“先找找看有没有干衣服,把湿衣服换下来吧。这雨肯定有问题,都不是透明的。”他说到这里,便看向门口,只见外面的雨已经大到看不清几米开外的事物,地面上的积水也正在急速升高。他站起来,正要招呼众人往楼上去,就听到姚夕佳惊叫起来,他转头看去,只见艾君娴身上那套红衣正在快速褪色,而滴下来的水已经成了黑色。
艾君娴脸色难看极了,“我身子不能动了。”
闫憬想了想,让段希维等人都上楼去,只留下姚夕佳,他随即将艾君娴拖到了角落里,用桌凳弄了个遮挡,又唤出闫悦,让她把他很久之前放进去的衣服拿出来,然后就让姚夕佳与闫悦一齐把艾君娴身上的衣服换了。他自己则退到了不远处,背对着她们看着门外的雨愣神。不一会,闫悦飘了过来,戳了戳他的肩膀,“哥哥,公主姐姐换好衣服了。”
艾君娴也飘了过来,脸色依然难看,她对着闫憬露出胳膊,上面全是手指长的伤口,深浅不一,最浅的不过破了皮,最深的却是露出了白骨。见闫憬皱眉,她脸上神色凌厉起来,“我身上全是这样的伤口,这雨,实在厉害。我现在是绝对不能出去了,你和他们多加小心吧,这地方邪性。我换下的衣服,你想办法处理了,免得有什么祸端。”
闫憬点头表示知道,随即让闫悦把艾君娴带回木庙休养,自己则向角落走去,姚夕佳站在不远处,正在拆手上裹着的布,见他过来,她解释了一句,“这布是那个小姑娘拿给我的,救了我们的姑娘担心我们直接碰到衣服会有什么问题。”
闫憬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他们这一行人,都是淋了雨的,怎么就艾君娴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看着姚夕佳,“艾君娴身上的伤你看到了吧?她说是淋雨之后才有的,你呢,有受伤吗?”
换衣服时,艾君娴发现自己身上有伤,就提醒了姚夕佳,她当时也粗略查看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伤口,现在听闫憬也问起这事,她便实话实说,“我刚才查过了,没有。这雨,不会只对艾姑娘那样的存在有作用吧?”
闫憬没回答这个问题,“你上去问问他们是不是都没有受伤。”他说着从口袋里把那张已经用过两次的符拿了出来,握在手心里,对着地上那几件衣服就要画圈,可看到旁边还有桌凳,想着还是先搬开的好,便又叫住了已经走上楼梯的姚夕佳,“叫个人下来帮我把这些桌凳搬开。”
不一会,聂宇烨下来了,他笑着走到闫憬身边,先搬开了桌凳,然后坐在不远处看着闫憬用符画圈烧了被雨淋透的衣服,在轻微的噼啪声中,他先开口了,“我身上没有什么花香味,如果有的话,不会没有人告诉我的。”
闫憬盯着跳跃的火光,感受着火光带来的温暖,舒服的眯起了眼,听了聂宇烨的话,他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尔等凡人,怎么察觉异香的存在?姚夕佳上去跟你们说了吧,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吗?”见聂宇烨摇头,他又转头盯着火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是针对艾君娴的?以为没了艾君娴,我就翻不了天啦?呵,鼠目寸光的无知之徒。”
聂宇烨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你要不要看看外面?”
被打断的闫憬很不爽的白了聂宇烨一眼,才向门口看去,雨还是不停的下,但没了声音。闫憬向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仔细的倾听了一会,才确定不只是外面的雨没了声音,是很多声音都没有了,现在这酒楼里外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闫憬放缓了呼吸,又听了会,才猛地转头看向聂宇烨。
聂宇烨死了。他趴在桌子,头枕在胳膊上,双眼闭着,神色安祥的像是睡着了。可他那几乎完全断开的脖子,却又让旁人清楚的知晓他已经死了。闫憬不知道他是何时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许是他进入酒楼的刹那,也许是刚才。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聂宇烨死后,面容会发生变化?
聂宇烨的五官轻轻的挪动着,最后定下时,依然是男子的相貌,闫憬看着这张脸,脑子清楚的知道自己没见过,但嘴里却轻轻的念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湛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