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没去理会湛昭与那女子的对峙,他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眉头越皱越紧,果然与湛昭遇上就没好事。他拿着手帕擦了擦衣服上的血,见实在擦不掉,一气之下就要把外衣脱了,刚解开两颗扣子,听到有人娇滴滴的叫了一声“湛若星”。他手一顿,循声看去,濛濛细雨中,一个穿着杏黄色旗袍的女孩子,撑着一把黑色油纸伞慢慢的从迎画村走出,向着湛昭去了。
已经收起了黑色双翅的湛昭却未理会那女孩子,只是看着被他掐住脖子的女子,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他压低了声音开口,“我说过别碰她,你却借我之身擅自与她见面,现在还不经我允许就把她带进了迎画村,你真的该死了。今天星月不在,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那撑着黑色油纸伞的女孩子叫了湛昭一声,见他不搭理自己,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又叫了一声湛若星,语气里多一分警告。湛昭转头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微微低了低头,语气淡然的喊了一声三公主。
三公主笑了起来,脚步也快了两分,到了湛昭身边,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抬头看着他,“你在做什么?你要杀她呀?可是若少了一个人,对村子不好,你又不能留下。”她眼珠咕噜一转,回头看着闫憬,微抬了抬下巴,“你要是真生气了,定要杀她,那就把她留下来,好不好?”
湛昭低头看着三公主,也笑了起来,“别打她的主意,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三公主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看着湛昭,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可湛昭并不在意她的态度,松开了被他掐住的女子,“通知村子,准备逢六的祭礼。”他说完就不再理会那女子与三公主,径直走到了闫憬面前,抬手扶住被风吹歪的油纸伞,“一时半会应该是走不了了,我们得暂时住下了。”
闫憬听了这话,回头往不远处看去,那里本该有条小道,小道应该停着一辆汽车,可现在一眼看去,只有一片连绵不断的高山,山上长满了奇形怪状的树木,每一棵都充满了诡异。他无力的叹了口气,塌下了双肩,“倒霉透了。这破雨下个没完,我连身换洗衣服都没带,这会难受死了。”
湛昭听了他这话,笑着安慰他,“走吧,到村子里找人借身干衣服先换了吧,当心着凉。”
闫憬心里明白这迎画村是不进不行了,不过进去了能遇到秦寒舟他们吗?他想了想,若秦寒舟他们也进了这诡异的村子,可真是生死难料,毕竟是因为他的吩咐,他们才来了迎画村,所以不管怎么着,他都得把人带出去。他抬头向迎画村里看去,语气平静极了,“走吧,既来之则安之。四爷不是要祭拜生母吗?可别误了日子。”
湛昭带着闫憬往迎画村里走去时,三公主正与那披麻戴孝的女子说着什么,那女子似乎怕她,一直不敢抬头,只是不时点点头。三公主见湛昭过来了,忙笑着迎上来,又挽住了他的胳膊,“湛若星,这位是谁?眼生的很。你湛家姊妹我是都见过的,太太姨娘也都认识,你家兄弟们的未婚妻我也熟悉。这位看着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却又梳着妇人发髻,难道是你哪位哥哥的姨娘?”
湛昭没回答三公主,而是看向了闫憬,“澄澄,这位是三公主艾君娴。”他说完看了三公主艾君娴一眼,眼中有警告之意,“这位是闫家二姑娘,闺名澄澄。”
艾君娴转头看着闫憬,“哪个闫家啊?天京城世家里有姓闫的么?”
闫憬笑嘻嘻的看着艾君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就不劳烦四爷继续介绍了,我自己说吧。三公主,闫家是小门小户,您没听过很正常,不过呢,我现在是大帅最宠爱的姨娘,与二姑娘关系也最好,现在正跟着二姑娘学管家呢,等二姑娘嫁给了荣亲王,湛家的管家奶奶就是我了。当然,您是不用介意我的,不过呢,我记得您好像与我家四少有婚约啊,”他说到这里,目光在艾君娴挽着湛昭胳膊的手上瞄了一眼,脸上显出嫌弃之色,“那是不是该与四爷避嫌啊?我家四少脾气不好,若是知道三公主身为他的未婚妻与他的兄弟这般亲热,只怕要出事啊。”
艾君娴的脸色变来变去,挽着湛昭的手不由得用力,湛昭闻言点头,“澄澄说的有道理,三公主还请自重。”
闫憬冷笑一声,冲着湛昭翻了个白眼,“该自重的是你吧,四爷。三公主年幼看着就心性纯良,一时间没想到男女大防,你怎么也没想到呢?”他说完就走到了艾君娴旁边,一把挽着她另一只胳膊,用脖子夹住油纸伞,腾出手来把艾君娴还挽着湛昭胳膊的那只手拿了下来,半拖半拉的往前走去,“三公主,我们走,莫要与这等臭男人靠近,免得沾了晦气!”
艾君娴已经懵了,被闫憬拖着走了好一段路后,一脚跨过了村口横着的那一条青石板后,猛地回过神来,立即转头看向突然站住不走了的闫憬,“你、你耍我?”
闫憬在看见村口横着的青石板后就心生警惕,于是故意落后了半步,见艾君娴下意识的抬脚就跨过了青石板,不由得右眼眯了下,低头细细打量起那青石板来。可惜不管他怎么看,那都只是一块普通的青石板,但为何艾君娴要跨过去呢?明明她跨那么大一步是有些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