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正胡思乱想,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与湛韫在T7火车上相遇,也在T7火车上第一次见到了蛇妇黄琼,他记得T7火车在离开最后一个隧道时,蛇妇黄琼抱着她的第四个孩子坐在隧道出口处,那会不会聚仙庄义庄大火后,她又回了那个隧道呢?湛韫曾怀疑过她的第四个孩子是真正的地狱道之一,那么若是他得到了那个孩子,是不是就能杀死蛇妇黄琼了?是不是就能找到湛琪说过的那扇通往他所来之处的门,将湛韫带回来了?
闫憬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瓷器摔碎声惊断,他循声看去,湛老太太一手撑着桌子站着,一手指着湛霜月,整个人都在抖,“湛霜月!我与你父亲真是把你宠坏了!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了!眼下湛家内外皆不安宁,你不想为我为你父分忧,反倒想着这些大逆不道罔顾天伦不知廉耻之事!”
闫憬看看暴怒的湛老太太,又看看湛霜月以及在她身边摔的粉碎的茶碗,很想知道在他走神的时候,湛霜月说了什么能把湛老太太气成这样。湛老太太骂完了湛霜月后,下一秒转头看着他,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指着湛霜月的那只手此时指着他的脸,还在抖不个不停,“闫家可真有本事啊,养出来的姑娘一个两个的都把我湛家的男子迷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先是有个闫泠泠,整日里与若星黏在一处,现在又有你闫澄澄,身为我湛家家主的妾室,却与朦皊不清不楚!”
闫憬听了这话,真想喊一句小女子冤枉,他什么时候与湛韫不清不楚了,每次都是湛韫对他动手动脚的好吗?他正要说话,湛老太太又冲他怒吼一句闭嘴,“难怪呢,我就说怎么感觉整件事不对劲,原来你们打的这个主意!莫说她是你父亲的妾,就算还是闫家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可能与朦皊成婚,你们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才会在朦皊出事后,玩了这个花样来!湛二姑娘,闫二姑娘,二位好手段啊,竟算计到我老婆子头上了!”
闫憬大致猜出湛霜月说了什么,他不由得神色哀怨起来,忍不住偷偷冲着湛霜月翻了个白眼,这二姑娘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湛韫的事就变笨了呢?他正想着要不要为自己辩解两句时,湛霜月先开口了,只是她说的话让他越发无语而湛老太太越发生气了。
湛霜月问为什么湛老太太会突然同意了纳妾冲喜,又为什么冲喜的人选从闫泠泠变成了闫澄澄,而且湛老太太既然觉得往日闫泠泠与湛昭不合适,为何不早些拆散他们而是默许他们在一起呢,难道不是因为闫泠泠的命格吗?她也越说越激动,直说在湛老太太与闫家更换冲喜人选前,湛韫就对闫澄澄动了心,只是他还没想好如何与家里说,闫澄澄就成了冲喜的妾进了湛家。
闫憬真的听不下去了,湛霜月说的越多牵扯的人越多,但对他也是越来越不利。他不知道湛霜月要做什么,但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瞄了一眼已经扯住他衣摆的那浑身湿透的女子,右手捏了个诀拍了出去,将她推到了湛老太太面前。
闫憬看着那女子从湛老太太身体里穿过去,随即后者就猛的坐下了,身子一歪就要倒了。他忙冲上去,一把扶着了湛老太太的肩,“二姑娘,老太太受不住了!快叫大夫来!”
湛霜月也被惊到了,抬头看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说不出话来的湛老太太,忙也起身过去扶着她,回头向门口高声喊海嬷嬷。帘子被掀开,海嬷嬷推门进来,也被吓了一跳,忙叫人去请俞奕来,又上前帮着把湛老太太挪到了卧房里躺到了床上。
不一时俞奕就来了,给湛老太太诊脉后,说她是急火攻心,因她之前大病过一场,他斟酌一番后开了个方子,让先吃两顿,他明日再来诊脉后看看要不要改方子。一番兵荒马乱后,湛老太太可算缓过来了,吃了小半碗粥后喝了药,留下了闫憬,让其他人都出去。
闫憬垂手站在床前等着湛老太太先开口,好一会后,她先叹了口气,满是审视的打量了闫憬一番后才开口,“霜月说你与朦皊早已互生情愫,是真的吗?”
闫憬想了想,“老太太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就是我不知道二姑娘为什么那么说,或许是有什么事让她误会了,毕竟以四少的性子,是不可能看着与他互生情愫的女子成为他父亲的妾而什么都不做的。假话嘛,二姑娘说的没错,四少对我一见钟情,早已有求娶之心,还给了定物,但造化弄人,我成了他小妈。老太太你别昏啊,是你叫我说的!”
湛老太太虽被闫憬的话惊的不轻,但也没昏过去,她强压下情绪,看着闫憬,尽量语气平和的开口,“我不管你们的话是真是假,但日后我不想再听任何一人提起这些话,事已至此,你该认命不要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