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霜月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可她没有挣扎,神色痛苦又解脱的看着已经不是人的湛韫,她想说阿韫别怕,阿姐在这里,可她说不出了,她的眼前已经发黑。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湛韫掐死时,她听到又有人喊了一声阿姐,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湛韫的声音。
睡梦里的湛霜月一下子惊醒过来,猛地侧头看去,可屋子哪里有人?她抬手摸住脖子,轻轻的咳了两声,唤了一声怀萱,“你去请闫姨娘来,我有事与她说,快去。”她说完接过怀芝手里的水喝了两口又闭上了眼,“等姨娘到了,就直接请她进来。”
怀萱去了好久才回来,湛霜月听到她进门,便睁眼看了过去,“闫姨娘呢?”
怀萱上前,说她去了闫憬的院子,可闫憬不在,问了叫愿乐的大丫鬟才知道,姑奶奶派人把闫憬叫去了老太太的院子,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她在闫憬院子里等了会,怕湛霜月着急,便留了话给愿乐让她转告,自己先回来了。
湛霜月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她印象里湛笑俪对闫憬的喜爱都是冲着闫泠泠的面子,之前肯帮她在湛老太太面前求情让闫憬回来,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会又把闫憬叫去了湛老太太的院子,到现在都没回来,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她没继续往下想,让怀萱伺候她穿衣,她要亲自去湛老太太的院子看看是什么情况。
湛霜月坐了软轿到了湛老太太的院子,等软轿停在了廊檐前,她扶着怀萱下了软轿,上了廊檐,就听到了屋里传出了笑声,她便也笑着问了一句,“什么事让祖母如此开心啊?”湛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惠秀忙打起了帘子,也伸手扶她进屋,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暖榻上的湛老太太与湛笑俪,还有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坤道羽玉以及闫憬。
湛老太太见湛霜月脸色不好,又拿着手炉捂着小腹,忙让她上暖榻靠着自己坐,“羽玉师父刚才又推了一卦,推出了另一个适合给恒昌主婚的人,你们的母舅黄钰黄海林,我已经派人与他说这事了,他答应了。”
听到黄钰的名字,湛霜月的眉尖不由得一跳,她的生母黄琼之死与黄钰脱不干系,父亲也是因此不与黄家再来往,连嫁到了秦淮城杨家的姨母也在母亲去后不再与黄钰来往。湛老太太明知道此事,却让他来给湛韬做主婚人,她想做什么?
湛笑俪让人给湛霜月上了一碗补气血的茶,“我与母亲刚才就在说这事,虽你那舅舅年轻时做了些错事,但他是你们的亲娘舅,的确比闫姨娘更适合给恒昌做主婚人。霜月,你也莫生气,他那时做的荒唐事我们都没忘了,大哥也断不会因他做了恒昌的主婚人就把前事一笔购销的。”
湛霜月勉强笑了笑,“姑姑说的有理,既然父亲也不反对,那就如此吧。”她又陪着湛老太太说了会话,见惠秀过来请湛老太太睡了,便起身告辞,一时间屋子里几个人都起身告辞,湛笑俪带着坤道羽玉回她院子去了,湛霜月与闫憬出了屋,都没有言语静静走着。路过池塘时,闫憬停脚看了一眼,问她这是不是湛开冬与湛行清掉进去的池塘。
湛霜月点头,“这池塘到了冬天都会把水舀去大半,直到入夏才重新放满水,可对开冬、行清而言还是深了。”她没再往下说,那件事她心里还在存疑,可父亲已经不再过问,她对幼弟与侄儿本也没太深感情,再加上湛韫下落不明,也就自然不会再追查。她看向闫憬,“姨娘,我有事与你说,请姨娘到我那里坐坐可好?”
闫憬没推辞,请湛霜月上软轿先行一步,他随后就到。等湛霜月的软轿走了,他又看了池塘几眼,与站在池塘里那身子被水泡涨到快要炸开的孩子对上视线后,他挑了挑眉,又回头看了主屋一眼,便带着愿喜出了湛老太太的院子,由愿喜带路,慢慢往湛霜月的院子去了。
怀萱在院子门口等着闫憬,见他到了,忙把他带进屋去,奉上茶点后,便笑着邀愿喜去看看她的针线,愿喜见闫憬没吭声,也就笑着与她带着屋里伺候的小丫头与婆子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