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手腕上的链子,虽已经拿了下来还给了蜚舞,但这件事给闫憬敲响了警钟。现在他已经离开了闫家,也已经从湛笑俪的庄子离开,表面看起来是安全了,但他的身份一直被人怀疑,实际上从现在开始才是险象环生。他听到门被轻轻推开,愿喜低低的说话声在门口响起,仔细听了两句,听出另一个人是祝嘉,两人聊天的大意是马上就要到码头了,祝嘉让愿喜早些叫闫憬起床。
闫憬轻咳了一声,引起了愿喜与祝嘉的注意,愿喜快步走到床边,“姨娘醒了?祝姑娘来了,说是马上就到码头了,让我们收拾东西准备上岸呢。”
闫憬看着跟在愿喜身后走进房间的祝嘉,笑着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要赶回顺平镇去?”见祝嘉点头,他便让愿喜先去收拾东西,等愿喜退开了几步,他才看着祝嘉神色冷淡了些,“祝姑娘见到你家二爷,帮我谢谢他,那链子我很喜欢。”
祝嘉哦了一声,又与闫憬闲聊了几句就急匆匆的走了。闫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随即看向了愿喜,只是住了一晚,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她已经收拾完了,正把屏风挪回原处。等她做完了所有事,他才开口,“愿喜,看你你与祝嘉祝姑娘言语动作间很是熟稔,想来是认识很久了?那你们是在何时何地又是如何认识的?”
背对着闫憬的愿喜身子轻轻一抖,好一会都没能转过身来。闫憬也不急,静静等着。两人之间的沉默是被愿乐打破的,她端了热水进来放下,就走到床边要伺候闫憬起床,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房间角落的愿喜,不由得一怔,正要开口询问愿喜怎么不伺候闫憬起床,闫憬就先开口了,“愿喜你去小厨房说一声,我不是很饿,早餐只要一碗白粥和几个小菜。”
愿喜低低应了一声,低着头就快步走了出去,愿乐有些疑惑的看着愿喜离去的背影,随即又转头要伺候闫憬起床,被闫憬拒绝了,让她去隔壁拿条丝巾来。等愿乐拿回丝巾,他已经起床正在洗脸,等擦干净脸上的水,闫憬并没有抬头,径直伸手接过了丝巾在脖子上裹好才起身往床边走去,在小桌边坐下等着早餐。
轮船上的小厨房是日夜不熄火的,因此愿喜很快就端回了一份白粥和四个小菜,她低着头把粥菜都在小桌上放好,神色紧张的捏进了托盘,张着嘴想解释,可还没等她话出口,就身子不由得一晃,差点没站稳摔倒。愿乐一把扶住她,“是不是到码头了?”
的确是到码头了。闫憬吃粥的时候,祝嘉就已经骑着马往顺平镇赶了,而段希维也让人把行李先挑上岸,等闫憬吃完走出房间,船头上就只剩下段希维一人了。他见闫憬出来,便对着后者点了点头,“前两日下雪,从码头到大路口的路,马车不好走,我安排了轿子,等到了大路口再换马车。”
愿喜愿乐扶着闫憬下了船上了轿子,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后到了大路口,再下了轿子上了早就铺了软褥的马车,往日里都是愿喜在马车上陪着闫憬,可这次闫憬却留下了愿乐。愿喜看了看闫憬又看了看愿乐,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就出了马车,轻轻的从外面关上了马车门。
闫憬并没有与愿乐聊什么,他将窗子推开些,看着外面的景色。坐轿子时他也往外面看了,大概是因为化雪的缘故,道路泥泞不堪也没什么行人,可现在换了马车往镇子里去,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两旁的房屋大多低矮破落,到处都是枯萎的荒草,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人,都是面黄肌瘦双眼无神,走路都是有气无力的。
闫憬若有所思的曲起手指轻轻敲着马车壁,等听到也看着窗外的愿乐发出一声惊呼后,他才回过神来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看清是什么情况后,不由得眉头一皱,“大白天的在镇子大路上拦路打劫?”
马车前面站了一群人,年纪大小不一男女皆有,都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可个个都握着农具,面露凶光的盯着马车,站在最前面的几人还都握着长刀,刀尖都对着骑着马走在马车前的段希维,嘴里正大声喊着只要他留下财物就留他们一行人一条活路。
段希维漫不经心的瞄了几人一眼,回头看向马车,与闫憬的目光对上后,他干脆掉转马头催促马小跑到了马车旁,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马车,脸上露出调侃之色,“以后都是姨娘当家,那这事就请姨娘拿个主意吧,是破财消灾还是惩恶扬善呢?”
闫憬一怔,心里想着果然都是跟着湛韫混的人,玩起心眼来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又看了看对面的那些人,“擒贼擒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