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脸还在努力维持身体平衡,听到闫憬的问话,瓮声瓮气的回答了他,“蜚舞。”
闫憬的笑终于是忍不住了,笑了好几声后才勉强抑住,“你不用自己说出来的,我能看出你是个废物。”
蜚舞瞪大了唯一的眼,结果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忙分出一只手去塞眼珠子,顿时那像呼啦圈一样晃动的身子不稳,脖子与其他三只手努力了一番后,死人脸,啊,是蜚舞又重重脸朝下扑倒在闫憬的被子上了。
蜚舞好似放弃了,就那样像块布似的趴在被子上一抖一抖的,闫憬还以为它是羞愤,可没一会听到了它的哭声,顿时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一个被吓的人还没哭,它一个吓人的怎么先哭上了。他又抖了抖腿,“我不说你是蜚舞了,你别哭了。”
蜚舞费力的抬起脸,翻着独眼里的眼白,“我是蜚舞,蜚舞!上非下虫的蜚,飞天舞的舞!”它觉得自己说得很详细了,可见闫憬脸上显出不解之色,顿时眼泪哗啦啦往下流,“我是蜚舞啊!不是废物!”
闫憬还在想着蜚舞说的那两个字,见蜚舞哭的更凶,整个身子上下起伏着,只觉得更好笑了,“好好,我知道了,太山蜚兽的蜚对吧?”他话音未落,就见蜚舞猛地抬起了大脸,四只手忙乱的撑着脸的四周,独眼盯着他,流露了惊讶之色。他愣了愣,一个极为疯狂的念头出现在他脑子里,“你,不会就是《山海经》里提到的太山蜚兽吧,会带来瘟疫的长得像牛有个白脑袋的独眼蛇尾的神兽,蜚?”
蜚舞沉默了,独眼闭了闭后,大脸第三次啪嗒一声扑倒在被子上了。闫憬看这反应哪还不能明白自己随口一说竟然猜对了,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盯着蜚舞那雪白的背面哭笑不得。他想着就算是蜚这种会带来瘟疫的凶兽也是要面子的,不如等它情绪平静了,再问别的事吧。他刚这样想完,就听到被子上传来很轻微的鼾声,他一怔,再细细打量蜚舞那雪白的背面,发现正有规律的起伏着。
一个比之前猜出蜚舞是蜚兽更离谱的想法在闫憬的脑子里形成了,蜚舞不会是睡着了吧?他动了动腿,蜚舞没反应,他又咳嗽两声,蜚舞没反应,最后他喊了它几声,却只见它翻了个身,长长脖子带着四只手滚到床内侧,而那张大脸却依然扑在被子上。闫憬曲起双腿帮了它一把,吧那张大脸也翻了过去,只见那张惨白的死人脸朝上铺在床内侧,独眼闭着,一张不知道何时从脸上冒出来的嘴微微张着,看样子是睡的很熟了。
闫憬不忍直视的挪开了目光,满头雾水的想着为何传说中会带来瘟疫的蜚兽成了这般模样,它与顺平镇的瘟疫有没有关联呢?他一惊,猛地回头看着蜚舞,这玩意会带来瘟疫,此时就这么大剌剌的睡在他的床上,对他以及这艘船上的人是不是一个极大的安全隐患?
闫憬想到,立刻捏了个诀就要扔蜚舞那张死人脸上,却没想到蜚舞突然哭了起来,四只手还拼命挥舞着,嘴里说着梦话,“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啊啊啊,我要回家,你们都是坏人,不要杀我,我不是,我没有带来瘟疫,我不是蜚兽,我是蜚舞,我不坏!”
随着一声惊叫,蜚舞睁开了那只独眼,盯着天花板数秒后,猛地翻身想起来,试了两次后又躺平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两边流,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等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闫憬的目光,努力的翻着白眼看过去后,就被闫憬那一脸的杀气吓得惨叫一声闭起了眼装死。
闫憬被气笑了,用膝盖隔着被子撞了撞它,“别装死,我问你,顺平镇的瘟疫是你带来的吗?还有,你是怎么来到这艘船上的?”
蜚舞身子轻轻抖着想往床内侧躲,可它的大脸实在是太碍事,脖子和四只手都已经贴到墙边,可大脸却没挪动丝毫。闫憬见它还装死,不耐烦的拿出百年扎在了它的大脸旁,百年上传出的幽幽寒气,让蜚舞立刻睁开了独眼,再次努力的翻着白眼看向了闫憬,老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第一个问题,不知道,第二个问题,不知道。”
闫憬拔-出百年,对着蜚舞的独眼比划着,在它的惊叫中再次扎在了它的大脸旁,“我不问第二遍,老实回答。不然,杀了你。”
蜚舞的独眼里含着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个记不得的梦,醒来时就发现我的脸卡在窗户上了,然后发现你能看见我,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事,就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