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师幸灾乐祸道:“哈,我猜那个可怜的家伙肯定甚至都不知道,君度你今天就要离开那不勒斯,离开意大利了。”
“但组织和热情的合作依旧不会变,圣冠联盟就是最好的诚意。”
西海晴斗没否认,语气轻飘飘的:“之后的合作你们尽可以找阿玛格纳,我记得你对他应该也很熟悉?”
“额,当然,”咖啡师语气诚恳:“你们都是热情的朋友,但你当然是更值得信任的那一个。”
不管是君度还是阿玛格纳,当然都是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只不过君度是在常驻欧洲多年、即将返回日本的那个;阿玛格纳则是刚到意大利不久、似乎准备常驻的那个,怎么看都像是来接手君度的——在咖啡师的眼中,两个人的关系绝不会好到哪去。
“这句话你应该对阿玛格纳说,毕竟我今天就要离开意大利了,不是么?”西海晴斗不置可否,顺手也递给他一张纸:“怎么,你也觉得热么?”
咖啡师尴尬地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这里有点闷热,不是么?”
总不能让他说君度的气势总让人觉得紧张吧?尤其是那双金色的眼睛——被他盯上时总会有种被完全看穿了的窒息感。
他和阿玛格纳每天都有联系这件事君度又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今天天气偏冷吧?西海晴斗的表情更古怪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他和咖啡师其实也不过是塑料关系——比他和刚刚的甘比诺的关系还要塑料。
好歹组织和圣冠联盟的合作已经有五六年了,也算是老熟人;但他和咖啡师,满打满算认识的时间也不超过半年。
“咖啡不错,我就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了,你要是还觉得热……我建议你出门在雨中走走,清醒一下?”
西海晴斗拢起身上的风衣起身,随手拎起放在一旁的黑色雨伞,撑着伞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咖啡师在他身后挥手:“再见,祝你在日本一帆风顺!”
圣母玛利亚保佑他可千万永远待在日本别再回来欧洲了,也千万别再来意大利。他“喜爱”阿玛格纳超过君度一百倍。
毫不知情的西海晴斗不期然又打了个喷嚏。
……到底又是谁在念叨他?不会真的是琴酒吧?
在登机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好了……他记得那个时候在日本应该是半夜四点多?
早睡早起身体好,四点多也该起床了。谁让他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呢?
意大利是个神奇的地方,虽然面积算不上大,但黑手党特别多。
不管是西西里岛的彭格列、加百罗涅这种老派黑手党,还是卡拉布里亚的光荣会,普利亚的圣冠联盟,还是那不勒斯的热情等等等等……几乎可以说,大半个意大利南部都掌握在黑手党的手中。[1]
黑衣组织虽然不是“黑手党”,但也是个跨国的、国际性的黑色犯罪组织,在意大利的势力也必然会与本土黑手党有所交集。这也是君度的日常“工作”之一。
原本的合作者是圣冠联盟,当然现在已经换成热情了。
西海晴斗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管是组织、热情还有圣冠联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以后圣冠联盟和组织打起来,他只会是站在旁边叫好的那个——反正他那个时候都不在意大利了。
至于热情……虽说现在看上去势焰熏天的,但等再过几个月后,热情的BOSS也该换人了,那时候和组织的合作断掉了不是也很正常么?
——反正他都不在意大利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就当是他离开欧洲前,留给组织的小惊喜好了。
不管是背刺圣冠联盟、还是和热情合作,可都是组织的那位BOSS自己要求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这样。
谁让他也是个卧底呢……不管谁吃亏他都不会亏。
回到酒店里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钟。
西海晴斗一边赶往那不勒斯的国际机场,一边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打着哈欠给琴酒打过去了一通电话。
……没打通。
意料之中。
连着三次都没打通,西海晴斗又换了三张手机卡,耐心地一遍遍打了过去。
打到第六通电话的时候,终于被接通了。
“现在是半夜四点。”电话另一头传来琴酒带着凛然杀意的声音:“如果你不是要死了,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四点钟已经该起床训练了,阵酱。六通电话才打通,你的警惕性肯定是下降了。”
西海晴斗笃定道,声音里还带着两分刚起床的困倦,似乎还没琴酒清醒:“我要回日本了,正准备等你来接机——这个理由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很好。”
电话那头的琴酒沉默了下,声音更冷冽了,带着两分烦躁的意味:“想好你的死法和墓地在哪了么?到时候我会把炸弹当做烟花炸给你。”
“诶,真的么?”西海晴斗毫无所觉,仍是笑盈盈道:“没想到阵酱你还记得我喜欢的烟花是什么,记得炸在晚上,最好是在东京塔附近,足够亮眼,我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