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跃下露台。雷伊立刻追过去抓他的手臂,厉声阻拦:“你给我冷静一点!”
西泽尔甩开恋人的手臂,固执地冲向高台:“你放开我,别拦着我,与你之外任何人跳舞,无疑是一种无法被容忍的背叛!”
雷伊紧紧抱住恋人的腰:“如果你真的从那里一跃而下,你摔断的不仅是双腿,还有你的脖子!你难道想一辈子瘫痪在床吗?真的不存在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西泽尔倒抽一口冷气,就在雷伊以为他的劝说奏效时,西泽尔竟然惊喜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如果我瘫痪在床,这就意味着,我的余生再也不必面对那些强塞给我的舞伴了!”
一瞬间,雷伊有一种被挫败感:尽管西泽尔已经是雷伊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有些时候,雷伊实在是很难理解恋人那独特的思维方式。
就在雷伊试图阻止西泽尔做蠢事时,头顶的露台突然传来脚步声。
雷伊急中生智,低声喊了句:“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随后他抓住恋人的手臂,将他拖到了露台下方的灌木丛中。
下一秒,头顶响起恩尼欧轻佻的笑声。
“别这样。”接着是伊达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情愿。
随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唇舌交缠时的水声、暧昧的闷哼声……
对蜷缩在灌木丛中的雷伊来说,撞见熟人的亲热是一件尴尬的事,可此时的他们别无选择。
很快,头顶传来伊达喘息声:“等等,我有话要说。”
恩尼欧再次发出轻佻的笑声:“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吗,我的启明星。我始终认为,热情的身体可以代替你的舌头,表达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雷伊忍不住瞥了身边的恋人一眼:血缘的影响在此刻得到了充分体现。
他们叔侄似乎都习惯用华丽的词藻和复杂的修辞表达下流的内容,仿佛这样可以冲淡内容猥琐程度似的。
实际上,在雷伊看来,“我渴望品尝焦糖奶油蛋糕顶端的红色浆果”并不比“看看胸”高雅太多。
伊达严肃的声音继续传来:“我离开的这几天,照顾好自己,秋天近在眼前,一定要及时增添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亲爱的,”恩尼欧笑了,“你已经重复无数遍了,我知道,我们可能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可你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暂别,也不像是前往一个距离这里不远的城市,而是你打算定居在月亮上,永远不再回来。”
雷伊格外专注地聆听着两人的交谈——他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能从两人私密的交谈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伊达以沉默回应恋人的调侃,低声说了句“你不会明白”。
这时,雷伊感到有一只手悄悄解开了他的腰带,掀开他的衬衣。很快,冰凉的手伸进了他的衬衣下,冰冷的手掌伸开五指,在雷伊胸前狠狠拧了一把。
雷伊打了个寒颤,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另外一只手则覆在他臀上,做出了类似的行为。
雷伊侧过脸,以困惑的眼神质问他:“刚才你不声称要爬上高塔,摔断脖子,以此告别人间吗?”
恋人冲他眨眨眼,用兴奋的眼神回答他,人间依然存在值得留恋的可贵之处。
雷伊忍不住叹了口气。
雷伊已经渐渐习惯西泽尔在某些方面过于旺盛的热情,尤其是在眼下这种紧张时刻,对他而言,这同时是一个寻求刺激的绝佳机会。
不过,一旦理解他的目的是寻求刺激,那么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
雷伊甩开他的手,果断跪在他的面前,解开他的腰带。
此时此刻,除了应付他的恋人,雷伊的还要分出精力,继续偷听露台上两人的交谈,此外,还要提高警惕,避免被人发现。
紧张的情绪放大了唇舌转动和吞咽的声音。这些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使他身心紧张到了极致。
西泽尔一如既往的从容,他一只手捏着雷伊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抚他的头发。
此时,他面带微笑,似乎早就将那个“摔断双腿逃避舞会”的计划抛之脑后。
雷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西泽尔却以微笑回应他,现在的他心情好极了,仿佛可以宽恕世间一切冒犯。
雷伊陷入短暂的恍惚中,他从未想过他会犯下双重罪恶:他不仅偷听朋友交谈,还在他们脚下做些不知羞耻的事情。
也许是一起经历过的太多,这种事情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接受。也是因为在那神奇的一周里,西泽尔像是一位勤劳勇敢的拓荒者,雷伊像是被这位伟大拓荒者彻底探索与开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