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日落前到达盛夏城。
两人牵着马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走到一个小酒馆前停了下来。
酒馆门口挂着的木牌上画了一条跃出水面的鲑鱼——既是酒馆的名字也是招牌菜。
推开沉重的木门,门上挂着的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着客人的到来。
简单朴素的酒馆柜台后,认真擦盘子的中年女人闻声抬起头。
看到雷伊的瞬间,女人先是一愣,随后她眼睛亮了起来,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接着她快步走出吧台,奔向雷伊,伸出双手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天呐,我的孩子,上次看到你时你还只有这么高,还是个大孩子,”玛丽比划着,仰起头端详着雷伊,“让我好好看看,现在都已经变成高大英俊的男人了!”说完,玛丽又热情地抱住雷伊。
“玛丽阿姨,近来生意可好?身体健康吗?”见到许久未见的熟人,雷伊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都好都好,”玛丽阿姨拉住雷伊的手,“我已经收到信鸽送来的信,接下来只要你需要,我们都会尽力配合。”
为了方便传递消息,团内养了不少信鸽,还雇专人饲养管理。团长出了名的公正公平,但他也有调用特权的时候:他精心挑选了一只健康的信鸽,专门用于和玛丽阿姨通信。
这时西泽尔推门进来,看到他的玛丽阿姨睁大眼睛:“这位是信里提到的新朋友吗?”
“很高兴认识您,热情的女士,我是西泽尔。”说话间,西泽尔轻轻吻上玛丽阿姨的手背。
看得出来,玛丽阿姨也对西泽尔优越的外表印象深刻,她笑得更开心了:“真是个有魅力有礼貌的年轻人。”
她转头看着雷伊,又转头看向西泽尔,像是不知道要将视线停留在哪个年轻人身上似的。
“我为你们准备好了晚餐,提前为你们收拾好了床铺,就在二楼,希望你们能休息好。”玛丽阿姨边走上楼梯边回头问,“你们应该不介意睡一间房吧?”
雷伊和西泽尔同时摇头。雷伊回答:“当然不介意,能睡在床上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你们先去放行李,待会儿下来吃饭。”
玛丽阿姨为两人准备了一间安静的房间。里面摆着两张床和几样简单的家具,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床上铺着新鲜的稻草,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一看就是特地为两人的到来准备的。
雷伊放下行李,下一刻就跳到了床上,立刻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
经历了数日长途跋涉,洗完澡后能躺在这么一张柔软的床上实在是人生幸事。
西泽尔倒是没有急着躺下,他简单安置好行李后,走到了雷伊床前。
接着,雷伊感觉到一个重物倒在了自己身上。西泽尔竟不声不响压了下来,他叠在雷伊身上,还发出咯咯的傻笑声。
不得不说这傻笑声很有感染力,雷伊也跟着笑出声来。
他试图推开身上的西泽尔,可西泽尔像是被石化一样坚决不起来,就在两人互相拉扯时,屋门突然被推开,门口响起十三四岁女孩清亮的声音:“雷伊哥哥,晚餐准备好了!”
雷伊认识门口的女孩,她是玛丽阿姨和团长的女儿丽兹,继承了母亲的圆脸圆眼以及父亲黑色卷发。
她的出现时机显然欠佳,在床上打成一团的雷伊和西泽尔僵住了,同时抬头望着女孩。
雷伊僵硬地挥挥手,声音干巴巴的:“嗨,丽兹,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西泽尔也跟着挥挥手打招呼。雷伊又推了一次身上的西泽尔,可没想到西泽尔的石化状态还在持续,依然纹丝不动。
两个男人,大白天,在床上,身体纠缠在一起,诸多元素构成的诡异画面,让贸然闯入的女孩也愣了。
作为常年在酒馆帮忙、需要与千奇百怪客人周旋的酒家女儿,随机应变是必不可少的职业技能。丽兹瞬间恢复平静:“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我们待会儿见。”
女孩转身离开了,木地板上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两人收拾好一切下楼时,酒馆已经到了营业时间,每个餐桌上的烛台被点亮,楼下也热闹了起来。
玛丽阿姨和两个女儿穿梭于柜台与喧闹的人群之间,一次次从厨房里取出酒与食物送到餐桌上。
看到丽兹摇摇晃晃地拿着好几只木酒杯,一副随时可能失去平衡的样子,雷伊二话不说就接过了酒杯。
“不,雷伊哥哥,我可以的。”女孩态度坚决,试图夺回酒杯。
看女孩态度如此坚决,雷伊也只能口头妥协:“好吧好吧,就这一次,我保证下不为例。请问这位年轻的女士,我该将这些酒送往哪一桌呢?”
在丽兹的指示下,雷伊送完酒,听到声音的玛丽阿姨赶了过来,她连忙将雷伊和西泽尔推到唯一空着的小桌上,口中低声责备:“丽兹,你怎么能这么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