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然等了会,见他没反应,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旁边的鞋柜。
昨天他穿过的那双拖鞋就放在最显眼处。
等温乐然换过鞋子往里走,施渐宁才把平板放下,问他:“你说,丢了支录音笔?”
“嗯。”温乐然给他比划了一下大小,“您昨天有看到过吗?”
“没有。”施渐宁凉凉地望着他,“你来我家,带录音笔?”
温乐然头皮一麻,反射性解释:“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不对,他本来也没想来这啊!
温乐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觉得施渐宁好像笑了下。
“我知道。”男人开口时却还是语气淡淡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随身带着录音笔。”
这次温乐然没再解释:“就是,刚好带身上了。”
“确定是落在我这了?”
温乐然迟疑了一下:“应该是的。”
施渐宁点点头。
“那你找吧。”
“谢谢。”温乐然又道了句谢,又偷偷看了他一眼,最后选择按照昨天的顺序,先找厨房。
等他在厨房转了一圈出来,就听施渐宁问:“没找到?”
像是一直在等着结果。
温乐然噎了下,闷声道:“没有。”
厨房虽大,可地上也没摆别的,有没有丢东西,比外面草坪还一目了然。
接下来,应该是客厅。
温乐然回忆着,下意识看向施渐宁。他昨天正好就坐在施渐宁现在的位置。
施渐宁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接着,男人居然站起来让开,朝他抬了抬下巴:“找吧。”
温乐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走了过去。
施渐宁也没另找位置,就抱着平板站边上,跟监督员似的。
温乐然只好顶着他的注视一点点找了起来。
抱枕下,沙发角落,底下缝隙……
结果还是失望。
温乐然找了两遍,重新站起来,终于忍不住看向客厅的另一边。
如果这里也没有,那最有可能的就是……
温乐然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件染着一抹暗红的衬衫。
如果他去洗手间找,施渐宁就会知道,他曾经进去过。
怎么办?
可没等他想明白,施渐宁已经再次开口:“还要找别的地方吗?”
来都来了。
“找!”
温乐然咬咬牙,往洗手间走去。结果他很快就发现,施渐宁竟然也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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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误会了他的迟疑,施渐宁悠悠开口:“你找你的,不用管我。”
温乐然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的空间不算大,温乐然一进去就发现,昨天那个衣服篓子又放回了最初的地方。
只是里面依旧是空的。
他的目光在衣服篓子上停顿了下,便迅速滑向别的地方。
但其实也没太费劲。
温乐然只转了两步,往门后一看,就找到了被推扫到角落里的录音笔。
黑色的录音笔几乎墙根贴砖融为一体,要不是银色的钥匙扣露出了点,一眼看去确实难以发现。
温乐然猛地蹲下去把录音笔捡起,下意识把门往回推了推,腾出门后更大的空间,可依旧看不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他终于有些慌了。
只有录音笔。
“找到了?”
施渐宁后面还说了什么温乐然已经听不见了,他下意识攥紧了那支录音笔,又慌乱地回身找去。
防滑垫,洗手池底,小杂物柜下……那些他刚进来就看过一圈的地方,又被翻了一遍,温乐然甚至把那个衣服篓子拿起来抖了几遍,把地漏也抠开了,可依旧什么都没有。
施渐宁终于察觉到不对。
他一手拉住还想再翻一遍的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没有……”温乐然下意识应了声,接着才舔了舔唇,退了一步,挣开了施渐宁的手。
施渐宁看着他:“你究竟丢了什么?”
温乐然又用力地攥了攥手里的录音笔,金属钥匙扣在掌心戳出了冰凉的触感。
半晌,他终于坦白。
“还有一枚铜钱。”温乐然比划着,“用这么长的红绳串着……”
他停了下来,脑子里纷繁地闪过无数念头,最后抬眼看向施渐宁。
“施先生,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施老先生。”温乐然艰难地开口,“也可能落在他的车上……”
说到这,他的声音又小了。
正如最初分析的,他其实也清楚,铜钱跟录音笔一起掉出来才是最有可能的事。
可是,为什么只有录音笔?
这么想着,温乐然又忍不住往门后找去。
施渐宁看着他,最后伸手一拉,把人拽了回来。
“站好。”
被轻喝一声,温乐然这才停住,无措地站在那儿。
下一刻,他看到施渐宁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温乐然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
施渐宁没给施和打电话,他找的是施和的助理。
“等着,他给你到车里去找找。”
温乐然巴巴地望着他。
施渐宁扫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死心,在这再找找也行。”
说完,他便转身回客厅去了。
温乐然僵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深吸了口气,默默地又找了一遍,终于放弃地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到小休息室的走廊也就只有两三米长,一眼就能看到头,什么都没有。
但除此以外,他也没再去过别的地方了。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脚步声,施渐宁居然又走了回来,手里还拎了盒东西。
温乐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男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
修长的手指从盒子里捏出个东西,直接往温乐然嘴里一塞。
“冷静一下。”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东西带着透心的凉,冻得温乐然一激灵,还真冷静了不少。
心跳却怦怦地乱了几拍。
直到清甜的汁液侵入唇齿,温乐然才想起去看施渐宁手上拿的是什么。
是他昨天买的那盒车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