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舒晴下飞机,刚出站,就见到人群中长身玉立的秦兆。
他穿着黑色衬衣,袖子随意半挽,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沉寂的眉眼在对上舒晴视线时,泛起柔和波澜。
舒晴带着一抹淡笑走向他:“秦总百忙之中来接我,真是不甚荣幸。”
“这是我该做的。”秦兆一边说一边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两人走出熙攘的航站楼,落日余晖遍洒大地,将他们融进金色的光辉里,氤氲出别样的氛围。秦兆为舒晴拉开车门,手轻轻抵在门顶,等她坐进车里,才绕过车身坐到驾驶位上开车。
机场外一段路由于发生碰撞,很是拥堵,秦兆小心翼翼驶过,等车子开到到平缓开阔的车道时,才有闲心和舒晴说话:“坐了那么久飞机累不累?”
半天没听到回答,秦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眸看向舒晴,见她靠在椅背上,微歪着脑袋,双眸紧闭,红唇微抿,呼吸声清浅规律,显然睡了有一段时间。
秦兆缓了一口气,克制地收回目光,把她的座椅调低,让她睡得更好一些。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着,从宁静的城郊到繁华的市区,夕阳余晖逐渐消失在天际,舒晴一路好眠,直到车停到秦家老宅前院,仍旧未醒。
庭院昏黄的路灯映照在她精致的侧脸上,让她看起来宁静而美好,秦兆一时不想叫醒她。
虽然才短短几天没见,但对她的思念却如野草般疯长,直到此时此刻方偃旗息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担心她会饿,秦兆轻轻唤醒她:“舒晴,醒醒......”
舒晴长睫颤了颤,睁开略显迷蒙的杏眼:“.......到了?”
“嗯.”
舒晴推门下车,秦兆和她并肩往门口走去。
困意未消,舒晴懒懒打了个哈欠,垂在身侧的手蓦然被一只温热大手握住,心漏了一拍,她侧头看向一旁的男人,不知道他搞的哪一出。
秦兆目不斜视,淡淡解释道:“我们是夫妻,最好表现得亲密一点,奶奶才会安心。”
“哦。”
说话间两人已迈进灯火通明的别墅内,听闻动静的秦奶奶满面欣喜地迎上来,见他们手拉着手,一副恩爱有加模样,笑得更欢了。
“晴晴你可算来了,想死奶奶了。”
秦奶奶张开双臂,一脸慈爱地抱住她,舒晴的眉眼间满是笑意,她轻轻地拍了拍秦奶奶的背,轻声细语地问道:“奶奶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秦奶奶微微松开她,笑眯眯地说,“饿了吧,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快来尝尝。”
“谢谢奶奶,您对我真好~”
舒晴随着秦奶奶来到餐厅,秦兆跟在她们身后,看着他心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淡漠的眉眼染上几分温情。
落座后,舒晴扫视一圈,见在座的没有秦佑这个讨厌鬼,心情大好,饭都多吃了两碗。
“晴晴,这一趟回来脸圆润了不少,饭量也增了。”秦奶奶语气中满是欣慰。
“能吃是福,身体养好了才好生孩子。”秦大伯母说。
这话一出,舒晴瞬间觉得胃口全无,怎么吃个饭还能扯上生孩子。
大伯母又接着道:“不过晴晴和阿兆才刚结婚没多久,怎么也要先办婚礼再考虑生孩子这事儿。”
说到婚礼,秦奶奶兴致瞬间来了,热切地看向舒晴道:“晴晴,婚礼日期奶奶大致看好了,农历七月初六和八月二十四都是好日子,你喜欢哪个,到时候我们请你爸妈过来一起商议。”
舒晴虽然对婚礼兴致缺缺,但也不想拂了他们的面子。
“八月二十四就挺好的,婚礼办简单点,不必兴师动众。”
“好,听你的。”秦奶奶说。
饭后秦家人闲话家常,秦奶奶拉着舒晴的手说起了她小时候的趣事,舒晴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秦兆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
晚上,舒晴还是和秦兆睡在上次的屋内,房间里装饰都没变过,红艳又喜庆。
趁秦兆去洗澡之际,舒晴在大红喜床上用被子弄了一条楚河汉界。
她还是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
秦兆出来后看到,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说什么,掀开被子躺下。
关掉床头灯,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秦兆低不可闻的呼吸声传来。
半夜舒晴肚子被疼醒,她悄悄从床上爬起,踮着脚尖去卫生间,发现是来大姨妈了,幸好没染到裤子上,为了不吵醒秦兆,她摸黑从行李箱里拿出卫生棉换上。
重新躺回床上时,舒晴肚子的疼痛依旧没有缓解,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舒晴忍不住咬牙,在床上蜷缩成一个虾米状,以抵御疼痛。
秦兆是被舒晴的痛呼声吵醒的。
“舒晴,你怎么了?”
秦兆打开台灯,只见舒晴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很痛苦。
他的心瞬间紧缩,漆黑的眼里是担忧,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舒晴,你哪里痛?”
“我好像痛经...你这里有没有止疼药?”
“我去找找,你忍一下。”
秦兆疾步往屋外走去,过了几分钟又回来,手里拿着药和一杯水。
他小心翼翼将舒晴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喂她吃药,吃了止痛药,舒晴总算感觉好点了。
“我让佣人给你煮了红糖水,你先等一下喝了再睡好吗?”
秦兆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舒晴下意识的说好。
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敲响,秦兆起身开门,从令人手中接过红糖水和一个热水袋,
他先将请热水袋放到舒晴腹部上,然后作势要为他喝红糖水,舒晴却说,“我自己喝吧,没那么虚弱,。”
说着便捧过他手中的碗,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喝完之后全身暖呼呼的,舒晴舒服的喟叹一声。秦兆依旧紧张地打量着她的神色,“现在好点了吗?”
昏黄的床头灯下,秦兆清隽的眉眼里充斥着对她的关心,
“好多了,”舒晴笑着说,“你还挺会照顾人的,是不是以前也这样照顾别人过?”
“除了你,没有别人。”
舒晴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忽然想起以前和他从大山里逃出来后的事。
那时他们翻山越岭,沿着荒僻的小路走了数个小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镇上。
秦兆证件和手机都丢了,兜里只有三四百块钱,还是拿手表换的,连买火车票的钱都不够。
为了离开,秦兆用公共电话打给家人,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接。
舒晴静静听着秦兆打电话,手揪着衣摆,心情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挂断电话,秦兆见舒晴红着眼,一脸感动地瞧着自己,温声道:“我让家人联系你爸妈了,我们在这个镇上待上一两天,他们就会来接你回家了。”
“嗯。”舒晴狠狠点头,水润的杏眼里满是他的倒影,“谢谢你秦兆哥。”
眼见天快黑了,秦兆带她去吃东西。
两人挑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面馆,各点了两碗牛肉面。
走了那么久的山路,舒晴早就饿得饥肠辘辘,此时也顾不上形象,抓起筷子干面,最后还咕噜咕噜把面汤喝了个干净。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给你点一碗?”秦兆问她。
“吃饱了。”舒晴的脸有些红,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赫。
“那我们走吧,”秦兆淡声开口,“找间旅馆休息。”
“嗯。”
舒晴站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秦兆忽然叫住她,声音听起来有些急。
舒晴回头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秦兆眉头微微拧起,迅速脱下身上的马甲外套,将其围在舒晴腰间,舒晴不明所以,有些不适应突然逼近的男子气息,正欲退开时,只听秦兆一边打结一边低声说,“你裤子后边红了。”
舒晴瞬间感觉晴天霹雳。
难怪她感觉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还以为是山路走多了出的汗,没想到竟然是来了例假。
她的月经一向不准,还碰巧这时候来了,更令人窘迫的是被秦兆发现,真的太丢人了,舒晴面色涨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看着呆若木鸡、手足无措的女孩,秦兆宽慰道:“别担心,没有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