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是冷着脸,周让垂下脑袋,语气低落地说:“我大学没读完,只有高中学历,还坐过牢,一直找不到工作,身上的钱买完火车票就没剩了......”
“跟我卖惨没用,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周让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却站着没动,垂头丧气的模样活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狗。
正在这时,舒薇禾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笑吟吟地说,“阿晴,他好歹是你弟弟,就这样把他赶出去,对你们民宿的声誉不太好吧。”
“而且我看他衣衫落拓,估计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舒薇禾说,“这样吧,我先给他开一间房,让他暂时住着,等找到工作了再离开,你觉得怎么样?”
听闻动静的陆安安从后堂出来,不容置喙地反驳道:“不行!把一个刚从牢里出来的劳改犯留下,难以保证我们民宿住客的安全!”
周让攥紧手,头垂得更低。
陆安安接着又扭头对舒晴说:“别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千万不要心软,他有手有脚,哪怕是去乞讨都不会饿死。”
阿莉竖着耳朵,听得一愣一愣的,忽见舒晴朝她走过来,赶紧正襟危坐,两眼直直盯着电脑,假装自己在认真工作。
舒晴走向前台,说:“阿莉,你从收银槽里拿出一千块现金给我。”
“好的,晴姐。”
阿莉双手麻利地打开收银槽,从中数出十张百元大钞递给舒晴。
舒晴接过钱,走到周让面前递给他,“你去外面找个地方住着,慢慢找工作,实在不行,摆个地摊也行。”
他没拿她手里的钞票,而是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喉结上下滚动,“对不起,是我打扰了......”
周让说完,往外走去,捞起门边的雨伞,重新走进雨雾中,瘦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
“唉,阿晴,”舒薇禾叹息一声,“我看周让现在也挺可怜的,他就算有再大的错,坐了三年牢也赎完了,你还不能原谅他吗?”
舒晴还没说话,陆安安就说:“明知周让对舒晴做过那些混账事,你还想和稀泥,究竟安的什么心!”
她愤愤然拉着舒晴走了。
舒薇禾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动作优雅地将鬓边碎发撩于耳后,见另一旁的阿莉还沉浸在吃瓜的状态中出不来,便踩着高跟鞋悠哉悠哉走向前台,红唇轻启:“阿莉妹妹,你是不是很好奇呀?”
接下来也不管阿莉想不想听,舒薇禾把以前舒晴被卖到大山当童养媳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末了,还故作惋惜地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但是当时若没有周让,舒晴会过得得更惨,所以,我才希望他们能和解...哦对了,周让来找你晴姐这事你千万不要告诉秦先生哦。”
阿莉愣愣地点头。
夜浓如墨,晚风徐徐。
舒晴穿着吊带睡衣坐在书桌前,专心分析上个月民宿数据,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她侧头一看,竟是秦兆给她打来的视频电话。
舒晴想到自己胸前露得有点低,不太想和他视频,刚要切换语音,但手一滑,阴差阳错地接通了。
秦兆的脸毫无预兆出现在屏幕上,极具攻击性的浓颜让舒晴的呼吸蓦的一滞。
“你应该还没睡吧?”他低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