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朗环顾了一圈办公室,这个地方是林平聪搬走之后,他亲自操刀给小年轻设计的。那会小年轻闹着脾气,说不肯搬,现在又搬回来了。虽然一共也没多长时间,但尤朗却忽然生出些岁月如梭的感慨。
“一开始无理取闹说要来十六楼,后来叫你来又不来,现在还不是来了?”
章信轻轻瞪了他一眼:“情况又不一样。”
“是吗?怎么不一样?那时候喜欢我,现在不喜欢了?”
尤朗在爱情这件事上有些神奇的地方,一点也不扭捏,喜欢和爱常常挂在嘴边,说得小年轻满脸通红。
章信想,大概真的是楠楠让他学会表达爱了。
“反正就是不一样。”
“无理取闹,故作姿态,”尤朗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慢往办公桌走去,“这两条,可以打你四十板子。怎么样?在新办公室挨一顿教训吧。”
“哗啦”一下,章信手里的东西全落在地上,惊慌地看了看尤朗,心虚地弯腰捡地上的纸张:“什么?”
“假装听不懂?想翻倍?”
“没、没有啊,”章信有些恼,屁股才好了没两天,怎么又想着打他?“我这里没有打人的东西。”
尤朗坐下来,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地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那块熟悉的板子来:“有的。”
章信一惊,忙忙走了过来,确认了一遍才问:“怎、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拿进来的?”
可是不对啊,他刚刚没看见尤朗拿东西进来啊!
尤朗握着板子把手,推回抽屉,笑道:“一直在这里,从我决定把这里给你的那一天起,这块板子就在这里了,当时想着你出师了,就把这个送给你,以后再不打你了,不过,”尤朗玩味地看着他,“你还是很欠教训。”
文件还散落在靠墙的柜子前,可已经没人去注意它们了,章信满脑子都是被这块板子责打的剧烈痛感和即将挨打的恐惧,根本无心去想什么文件。说也奇怪,分明不久之前,他就非要尤朗打他的,现在尤朗说要打他了,他又有点不愿意了。
心里还是非常害怕疼痛的。
“过来吧。”
章信双脚跟灌了铅似的,抬也抬不起来,只能慢吞吞地往前挪。在这里挨打,简直比在尤朗办公室挨打羞多了。他以后可是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办公啊,他一坐下就会想起自己曾经撅着个屁股在这里挨打,还办个屁的公?!
“怎么?不想挨?”
章信理所当然地摇摇头。
“你就说这两条我错怪你没有?”
“没有,”章信哑着嗓子道,“但是,但是当时情况真的不一样。”
“当时情况不一样,你也不应该拿换办公室的事情来闹脾气,更换办公室不是私事,这件事我往大了说,还可以扣你一个因私废公的帽子,我没有说这一条,已经是体谅你了。”如果说原来尤朗还存着些开玩笑的心思,可话说到这里,就渐渐严肃了起来,“以后也是一样的,跟我闹脾气,可以私下里闹,工作上的事情,绝对不许你开玩笑,明白吗?”
章信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好了,趴过来吧。”
这张桌子的颜色比尤朗的桌子要浅一些,纹路也更清晰,章信站到桌边,往下一趴,屁股高高撅起,总感觉换了个不认识的人来看自己挨打,一时间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尤、尤董,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