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怎么说,我从没想过把你扔下,我只是、”你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哽住,干巴巴地解释,“只是想等什么时候再把你接回来。”
某种程度上,零壹比埃利还重要,你承认这点,并且毫不抗拒你们成为最亲密的人。
你不讨厌他。
“除了相信你,我还能怎么做?”
那他能做的可太多了,你识趣地没有接茬。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把勺子塞进你嘴里搅来搅去,乐于看见你理亏的样子。你咂咂嘴,心想不如顺着零壹来,给他捋毛捋开心了,把伤养好然后再教训他。
但你有点累了,还有点冷。
“你知道吗?”他突然放下勺子,手指轻轻刮过你的睫毛,最后落在耳侧,你能感觉到他在扯动自己发丝,“直到现在我也看不出来你有没有说谎,但现在我有个猜测———”
“———你该不会一直都没说过真话吧?”
零壹的眼睛闪着奇异的蓝光,令你窒息。
首先恭喜他的脑子终于开始思考了。
其次你该想个痛快的死法。
最后例行狡辩一下。
“怎么会,我很认真的。”
“我相信你有应对任何检测仪器的经验。”他的手滑到你的脖颈,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按上频率一成不变的颈动脉。
好吧,你无话可说了。
“你得到答案了,然后呢?你想做什么?杀了我?”你说着便翘起嘴角,“你很清楚没有我你根本活不下去。即使你回到九头蛇,也会选择自我了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软弱到不敢一个人……啊,说到这,不如先解答我的困惑吧,那些你的同行人都去哪了?”
零壹僵住了,嘴唇失去血色。
他想听你说真话,但真话不一定好听。
“我的好零壹是不是一离开泽莫的监管就把自己队友们全杀了?然后迫不及待来找他的鸟妈妈,质问他为什么把你抛下了?”
你张开双臂向前虚抱,看着他后退两步还打翻了粥。
“不是!”他反应过来,伴随着怒喝欺身上前,灼热的手指掐住了你的脖子,眼白处的血丝昭显他的状态不佳,“闭嘴!泽莫让我一个人来的!就我一个!我一个人就可以!只有我!”
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打翻的食物。
“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而不是嘲笑我的自大?”
零壹像突然惊醒似的放开你,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轮,离开了房间。
你捡起地上的钢勺,转动角度,映出你的侧脸,稍稍向下,你看见脖颈的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你有了一个想法。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零壹不是一心为泽莫,那么可以采取一些极端措施了。
零壹跑没影了,你径直走向厨房拿了一把刀,又在沙发上找到了医疗包里的酒精碘酒。你拆开手上的纱布,这是被泽莫打伤的地方之一;消过毒的刀尖探进这处贯穿伤,没什么阻力就从另一端钻出来,你改变角度,轻轻刮下一片红肉,将它放在明亮的地方观察。
肉的边缘是深色的,不像是愈合的状态。
必须在身体能够愈合的前提下刮下足够的死肉。
你清楚自己的极限,同时希望泽莫不要做太绝,否则这事便成了无用功。
你首先把那些伤口表面变色的肉都割下来,味道难闻至极,不像你之前接触过的血味,参杂了一些别的、不好的东西。
你又嗅了嗅,保证鼻腔里是健康的气味。
正好零壹回来了,也给他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