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楚甯抹掉嘴角的血迹,双掌大开,周围的灵气再次灌入她的体内,道袍鼓鼓作响。
“本座不过吐口血,你们就像捡了便宜一样开心,真是可笑。”
愿楚甯很久没有受伤了,这一口血似乎让自己体内的细胞都活络过来,各个叫嚣着要大开杀戒。
大开杀戒当然是要的,但她要先封上那个大洞。
眼见又有许多人冲上来,愿楚甯真佩服这些人有送死的勇气。
一眨眼,她已经穿越那些人,不过现在应该不能再称作人,而是一团血雾了。
愿楚甯眼极手快的要去抓女魔头:“妳给我过来。”
那女魔头既然不断的阻挡自己的去路,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而女魔头见她来势汹汹,当机立断退了几步,御气举剑相抵,灵剑与愿楚甯的劲道大力撞在一起,铮然作声。
剎那间,两人厮杀在一起,周围红尘滚滚,黄土飞扬,无人敢靠近。
女魔头似是决意要与愿楚甯血战到底,挥剑成河,游刃恢恢,一把灵剑耍得像只生命力盎然的巨龙。
那巨龙遨游在青天上,一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声贯彻云霄。
随着震耳欲聋的哀鸣声,产生的是贯彻天地的剑意,直直从苍穹上落下,就像一个巨大的断头台,准备将愿楚甯斩杀!
愿楚甯也不是吃素的料,通天眼看准那剑意的走向,踏空而跃,灵巧闪躲。她脚踩过的地方,空气都好似凝结了起来。
她步点莲花,与巨龙在苍天上缠斗在一起,一拳一掌拍在巨龙身上,都在大肆削弱女魔头的剑意。
女魔头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法,在这白狐面具之人眼前,似乎都被摸透彻了,明明是花俏又灵动的招式,对方却总是能够轻松的迎刃而解。
她心下着急,一改灵动招式,巨龙突变,只见那尾生动的活龙突然与剑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整把剑顿时变得沉重无比,像是隐含了威震寰宇的能量在里头。
这是牺牲了灵活性,想改以力量拚搏?愿楚甯也停下脚步,改而凝聚周身力量,浑身上下气血暴动,准备与女魔头一招分出胜负。
她没等女魔头动作,而是选择先发制人,像飞箭一样冲向女魔头,江翻海沸之势如滔天大浪般击向对方!
女魔头也凝炼浑身力量于剑上,回山倒海的力量,引发天雷滚滚、地动山摇的灾象!
两股恐怖巨力相撞,整个平原都随之震荡,周围的修士无一不被其溢出的威力给震的头疼欲裂、神智不清!
女魔头本以为自己拿出真实力,至少可以与那白狐平分秋色,没想到她一接触到那阴阳相容之力,便被其排山倒海而来的极致力量给撞得浑身气血逆流、体内灵力翻腾!
自己的一品灵剑甚至被那极为恐怖的力量,硬生生的震成了碎片!
她的灵剑与她,本就是力量相通的。灵剑的毁损,让她也严重内伤,禁不住气血翻涌,吐出两大口血。
没想到,神智错乱中,女魔头就见那白狐竟是丝毫未损,一闪身,往自己这里逼近!
她的速度之快,自己都还来不及躲开,就被抓住了一条手臂。
女魔头知道,只要晚那么一秒,那白狐就会将自己彻底毁灭!
女魔头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立刻挥刀斩断自己被抓的那只手,连滚带爬退到安全距离后面。
她刚刚观察白狐的出招方式,发现她特别喜欢近战,一但离太近,很容易就被她的阴阳两气给绞杀,就算丢失一只手臂,也必须保持好距离。
许多修为高超的修士见女魔头受了重伤,又斩断了自己的一只手臂,立刻聚集上前,欲要保护她。
愿楚甯则握着那截手血淋淋的手臂,心中讶异。没想到那女魔头有这么忌禅自己,对方也好歹是个渡劫期修士了。
“妳叫别人冲,却自己逃成这样,之前冲上来是作戏给谁看?”愿楚甯举着那截手晃一晃:“怕不是还是贪生怕死,想要苟活捡便宜?”
女魔头气极,正要反驳,立刻有其他修士挡在她身前保护她,似乎反而坐实了愿楚甯的嘲讽。
愿楚甯不屑的笑出声,见最难缠的女魔头现在重伤,暂时失去了大半战斗力,便不再管她。
愿楚甯身形一飘,出了大阵,往天上的洞口去。
眼前是近千只凶猛灵兽,跟好几千个修士。
四大圣阁的人看着,都暗道不妙。那白狐再怎么强,对方可有好几千人,车轮战也能把她战死,况且她刚刚已经耗了许多力气,还吐血内伤了,这可怎么办?
可是那白狐又设了阵法,不让任何人出去,似乎铁了心就是要自己面对,他们就算想帮忙,也束手无策。
特别是唐疏懿,在枪林弹雨中,看见愿楚甯的背影,取代了自己要抵挡这千军万马,竟忍不住眼眶发热,心头苦涩闷痛。
一定要安全回来,不要再让旧事重蹈覆辙了,唐疏懿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
没有人知道她这五百年是带着什么心情度过的。
人生有多少个五百年可以苦等,又可以经历几次心爱之人的离去?
唐疏懿好不容易将她最珍爱的人盼了回来,可为何这世界是如此残忍,又再次将对方带上了战场,面对未知的危险?
即使锦儿看起来已经比以前强大了不少,不再需要待在自己的羽翼底下受保护,但她肯定也是好不容易才重新修练过来的,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连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锦儿这几百年究竟是去了什么样荒无人烟、险峻无比的环境?
锦儿有她的苦衷,唐疏懿能够猜测到,否则她不会对她自己,以及对唐疏懿那么狠的,一走就是五百年,音讯全无。
因此唐疏懿只能暗暗祈祷着,锦儿已经受了够多苦了,请老天放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