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族战役结束，艾云离彻底清闲下来，又恢复到了从前无欲无求的状态，没有特别想做的事，也没有特别要达成的目标，就这样过上了修身养性的平淡日子。

因为她的工作效率很高，眼睛一扫就能读完卷宗，立刻规划好方案，把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所以每天只需要花一小部分时间处理宗务，剩下的时候就搞搞研究，坐在后山崖喝酒发呆，跟孟微知出门逛街……日复一日。

某次议事殿的会议结束后，艾云离淡淡开口：“你们换个宗主吧。”

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她没必要再占着这个位置了。

“为什么？”应凌景早就认可她了，他疑惑不解，“你这宗主不是当得好好的吗？”

艾云离陈述事实：“我早晚会离开灵界。”

“哦——”众人恍然大悟，“你是说去仙界……”

“不，”艾云离清清楚楚道，“我会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她并没有突然恢复了记忆，只是隐约有一种直觉，会有人带她回去。

听闻此言，六长老跟其他人交换了个眼神，笑道：“好，我们会考虑候补人的，反正你现在还没走，就先当着呗？”

艾云离看起来有点不乐意，虽然宗主的工作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还有一些人际往来要经营，她很不喜欢应付。

其他人也都好声好气地劝她先当着，一个是他们的确暂时还没商讨出继位者，另一个是她这么厉害，继续做宗主肯定多少对衍天宗有好处的嘛。

总之自己有一天会离开的这件事已经告诉了他们，艾云离就勉强答应，暂且保留了职位。

因为实在无事可做，艾云离开始学习更多杂乱的技能，琴棋书画等等……只要是自己还不会的，她都愿意花心思学习。

耀日当空，艾云离在清幽的后山崖练习古筝，显示着曲谱的玉简飘浮在面前，抬头就能看到，她的青葱玉指勾动琴弦，发出一串流畅的乐声。

“宗主师妹！”方之凯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御空而来，面色无奈，“西南郭家的公子又给你送了……”

艾云离眉头一皱，声音微冷：“不见，不收，劳烦师兄帮我把东西都扔出山门。”

方之凯无声叹息，也都习惯了，他试探着问：“那今后就不烦扰你，直接这样处理了？”

“嗯，”艾云离对他温和道，“谢谢师兄。”

“没事没事。”方之凯只要告诉一声扫洒山门的外门弟子就行了，那些追求者送的都是极好的宝贝，就算扔出去估计也会自己心疼地捡回去。

雪山之巅又只剩下自己，重归安宁，艾云离随意地拨弄琴弦，看着有点不在状态，经历过大战，她的名声彻底在灵界打响，招引来一堆狂蜂浪蝶，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骚扰。

或许是因为艾云离出众的相貌，或许是因为她的满级修为，总之自从战争结束后就出现了大批男修士求娶，女修士求嫁的状况。

——没错，男女都有，这让艾云离一度后悔变性的行为，导致麻烦增加了一倍。

艾云离已经当众严肃告知过：“不双修，不结道侣，不要再纠缠了。”

但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可能大家都有一份或许自己会成为例外的美好期盼吧。

艾云离几度想拔剑杀人，但又顾及牵扯太多，会把衍天宗搅得一团乱，于是只能学会无视与习惯，就当做一种锻炼心性磨练意志的试炼了。

长老们看她不愉快的模样，忍不住聚在一起商量，其实小艾年纪也不大，不管是大战时还是现在都辛苦了，要不想办法让她开心开心？

不过她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除了科研和读书，也看不出来还喜欢什么。

“不然……看看她今年曦和树许的是什么愿望？”有人提议道。

于是在来到灵界的第三年，艾云离照例写愿望挂红绸，这次她的用时多了一些，大概是写了与往年不同的内容。

等她走远了，一群人才鬼鬼祟祟地冒出来，准确取下她的红绸，念出拴挂在红绸下木牌上的字：“希望……”

——希望死缠烂打的追求者能全都暴毙。

“……”众人陷入了沉默。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所以最后，艾云离得到了一场语重心长的谈话。

大长老握住她的一只手，和蔼地轻拍两下，像是在安抚小孩子，斟酌开口：“小艾啊，如果遇到讨厌的人，嗯……打几下发泄也没关系，不要闹出人命就好……”

如果错在对方，动手也情有可原，他们也不会让艾云离忍受委屈，只是当初她要拔剑杀妖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单纯打人怎么都好说，扯上人命就不好解决了。

艾云离乖顺点头，那些人虽然很烦，但暂时还没真正触犯她的底线，可以忍耐，更何况人那么多，想杀也杀不完。

“还有啊，”大长老继续温和地念叨，“今年衍天宗应该广开山门吸纳新弟子了，小艾有没有收徒的打算？”

收徒……？艾云离用手指轻点着椅子扶手：“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