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吧,第一次遇到同事出柜。”书辞开起自己玩笑调节气氛。
但对方怎么有种松口气的表情。
“我也是。”
“这会儿……”
诶?
书辞本还想说点什么失恋感言,这下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是在当着下属出柜吗?
还是同事间的信息交换?
那……
她猛然想起昨晚的同床共枕。
这是对的吗?
冷静点,李书辞,仔细想想,文案就是文案是不能变成美工的!
也就是说,她不是在笼络人去美术部发展。
而是!
试图和我交朋友!
她脑子狂转,看着面前笑得温和,手下轻柔的上司,狠狠思考了。
按照普通文稿的剧情发展,她怎么也该回应对方期待。
那么现在应该说的是:“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
说着做出个可信样。
“您就算不应承我,咱俩也能成为朋友。”
“朋……”林谣无奈笑笑,仿佛她所说都意料之内。
将冰袋塞她手里,用着并非感谢的语气调侃:“那还得谢谢你啦。”
转身便决绝地朝厨房走去。
不过,对于这方面的上下级谈话,书辞是无法理解对方语气中的含义的。
虽然她也写过不少亲情友情爱情,但没了文稿旁白。
人情世故,那是全靠猜。
不过她也坚信着自己每次猜想的结果。
也不知道多久,林谣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在旁落了座。
书辞转头对着面前这孤零零的大碗问:“今晚吃面?”
她放下毛巾,那盘酸溜溜的炒青菜味儿又从记忆里跳出,带动着胃液翻涌。
林谣不可置否地将碗朝她推了推:“刚做的长寿面,快尝尝。”
嗯……
书辞如临大敌,视死如归地朝她看了眼,犹豫着最终还是握上了竹筷。
挑了根快爬出碗的面条。
“好吃!”
这味道甚至不输面馆。
可是为什么?
难道,“您这是为朋友变淡口味。”
“什……”她似乎想问什么,又顿住回答,稍加思考后,扶额叹气,“对,我专门给您猜的口味,怎么样,还可以吧。”
“谢谢。”
书辞总觉着对方有种关爱傻子的眼神盯着自己。
兴许人就这么看朋友呢?
叮!
短信铃声响起,「上次那医生没解决吗?去解决一下。」
她眼神一沉,手机上摊着的这句话拽着她再次记起不算愉快的经历。
“有什么事吗?”
林谣的眼睛在她脸上来回扫荡。
“没,那天的医生找我。”她说着。
毕竟她就住这儿,自己去哪,隐瞒多了,难免起疑。
林谣目光微闪,朝玻璃外渐暗的天色看去。
“把这吃完,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我……”
“那你端去医院吃。”
“啊?噢……”
书辞委屈地撇起嘴,头都埋进碗里。
见她不语,林谣凌厉的目光才重新柔和,忙解释:“太晚了,我担心你低血糖,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是这样吗?”
书辞听了话抬头,呆呆望着她。
微风轻拂咫尺却不可触的距离,她的眼中情绪交杂,让本就不明世故的书辞更加不清。
“我……”
“我相信你,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从林谣的动作,神色得出的结论。
林谣下意识一慌,对上的双眼撇开。
“是信任啊,朋友。”
本来还显得有些窘迫的林谣,听到她逻辑自洽的解释着实没憋住笑,声音突然舒畅,好似放下十足的心。
出门前,林谣又塞了两块面包上车。
在两人不同的记忆里,书辞记得自己是第二次来到这个位置。
她左右看看,角落里一块暗红色的血迹吸引住她的注意。
那日清晨,她抹去了林谣记忆,按术法使用概论来说,记忆抹去并非仅仅让对方忘记,而是删除关于这段记忆的所有的痕迹。
那么这又是?
她并不确定这是她那日留下的,却有种强烈预感,这就是那天的痕迹。
可一般人知晓未知事物,都早该报警抓她了,相处的这段时间并未看出林谣有奇怪之处,她不可能还记得。
“怎么了?”林谣看向车内后视镜里愣住的书辞问。
“啊?没什么,就看您这座上不干净。”
林谣顺手从抽屉捞块方帕递给她,“是什么脏东西吗?您拿这擦擦。”
她假意擦拭,将红色全然揩去。
“就一块红色的……”她漫不经心说着。
“噢,那个啊,是前几日买的颜料不小心抹上的。”
“啊?哈哈哈。”她干笑,“我说怎么擦不掉呢,呵呵呵。”拿起帕子又不动声色给人还了回去。
林谣勾了勾嘴角,“没事已经干了,不沾衣服的,谢谢您啦。”
她瘪着个嘴,一边说着不谢,一边觉着林谣在嘲讽她。
也是给自己整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