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喝得不省人事,我……”
断开的记忆只剩那春梦的片段,确实无法启齿。
林谣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却得不到答案。
被盯得浑身刺挠,书辞直接蒙混过关:“起码我知道躺回床。”
“是嘛。”林谣移开视线,换上笑。
“您别假笑,看着累。”
书辞看她那笑得影响观赏的表情,阻止。
正漱口的林笑也投来肯定手势。
“反正您不是我们直属上司,拉着个脸不影响我们工作。”
林笑顺着解释。
林谣倒是愣了愣,漾起欢喜,“好。”
稍加收拾,仨人整齐挤上地铁。
想起前几日参观的林谣老家,她不禁说:“您都是开车上班吧。”
这话引来邻座嗔怪的目光,林笑赶忙拽了她两把衣袖。
书辞也意识到不对,尴尬笑笑。
可林谣春风拂面似的,摇摇头:“家里弟弟出生后,分走了大部分注意,所以我几岁那会儿就开始会挤公交地铁。”
这故事粗略听了都知道是悲情,该是众人爱听的八卦,周围人也意料中纷纷露出同情。
但她觉着不对。
就算她家再重男轻女,以那日在别墅所见,也不可能毫不顾忌她长女身份。
林笑倒听进去了,垂着个眼,说什么一定会帮她。
帮什么?书辞不明所以。
下午还没下班,刚说要帮人家的林笑,接了个前任电话,拿着行李就飞隔壁省去了,留下她和林谣俩人坐屋里面面相觑。
木桌上翻书声不断与铅笔划纸声重叠。
书辞无意问起:“你家那位弟弟走了吗?”
对方眼神微闪,转身回避着打了个喷嚏,解释她也不清楚。
书辞见状,从衣柜随意捞了件外套递给她,又把阳台玻璃门拉上。
夜风无处可钻,发出呼呼的声音,屋内也稍微暖和。
“李老师。”
林谣突然唤名。
“嗯,怎么了?”
“您对我不好奇吗?”
对面人面露和善,一股怪异占据书辞大脑,直觉告诉她,这人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端起玻璃杯,小口啜饮,时不时打量对方表情,猜不出对方所问何意,只得试探答:“不好奇啊。”
林谣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回了个:“噢。”
这明显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却没有继续追问。
周末清晨,书辞磨蹭到九点才起床,简单做了个早饭。
林谣却还未从走出房间。
按着这几日对她的了解,作息规律,饮食清淡,起床便是最佳状态,生活极其有仪式感。
若是往常,早在桌上看书了,这会儿还没起床,定然是不对劲。
她走到门口。
犹豫再三,还是敲了两下。
门内传来不适的喘息声。
似乎说了些什么,隔了门却听不太清。
“林老师,我进来了。”
她轻轻推开门。
林谣正艰难地坐在床边,宽松的睡衣耷拉在身上,显得人也无精打采,脸上红扑扑的,抬眼望向门口书辞。
她两步上前,抚上额头,不正常的温度传入,“你发烧了!”
“对不起。”
林谣低下头,道歉。
仿佛给人添了多大麻烦。
书辞顿住,无奈看向她,又把手里的衣服扔到床上,转身拉上门。
“换上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她背身,不知该如何安慰抑或扭转她那卑微的想法。
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吱呀!
依然是平日鲜亮的衣裳,在身上却失了光彩。
书辞关切地扶住她,小心走下楼。
明明是烈日,却满头凉汗。
出租车微凉的空调让她不住激灵。
书辞挪动身子挨近些,好让体温稍微传递给对方。
可能受了温暖牵引,林谣也逐渐靠近。
“到了。”
两人缓缓走进大厅,周末的下午,门诊室早没了人,工作人员引着进了急诊值班室。
忙碌瞬间充斥狭小的空间,与冷清的大厅形成鲜明对比。
“让让!”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跑在不断前进的病床前,开路。
黑色的长发□□练的扎在颈后。
众人就这么簇拥着踏进电梯。
“咳咳。”
林谣的咳嗽拉回她的注意。
“看诊到对面诊室。”
护士递上挂号单,指着敞着门的房间。
“好的,谢谢。”
医生坐在电脑前,详细写下病历,开好药单嘱咐:“是风寒感冒和急性肠胃炎,需要打个吊瓶。”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风寒。
她不理解,但也能怪罪自家空调。
医生说着打开内部系统,“没有病床了,在走廊椅子上坐着输吧。”
“好,谢谢医生。”
林谣虚弱道谢。
医生摆摆手,刚放下支付单,就被护士喊了出去。
交好费,她选了个正对过道摄像头的位置,坐下。
护士固定好针头,说了句:“打瞌睡是正常现象。”快步去了不远处的病房。
在医院凉风吹刮下的铁椅,凉得她坐下得适应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