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
突然清脆又带着些哭腔的稚气女声响起,瞳可深深的向柒业鞠躬说道:“我愿意做任何事,所以···”
“瞳可···”女子听到瞳可这么说却有些焦急起来,不知所措的扶了扶瞳可,似乎是希望她起身。但瞳可却丝毫未理会女子,只是久久的低着头鞠躬。
女子很是无奈,良久才有些无奈的叹道:“你们这两个孩子···”
“你说愿意做任何事?”半晌之后,柒业却终于冷冷的开口了。
“没错!”瞳可立刻抬起头说道,丝毫不理会想要说什么的女子。
望着神色恳切的女生,柒业沉吟良久这才轻轻开口:“那跟我来吧。”
说完给了一直藏在他衣领下的兔一个示意,兔立刻飞出变回原型停在了二人身前。二人看起来都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柒业已经换上战斗服准备离开,还是只能乖乖照做。
“你想让她干什么?”那安也换上战斗服凑到柒业身边问道。
“只是试试她的决心。”柒业无所谓的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那安轻轻的笑道:“那看来就是没仇了。”
她想确认的其实就是这点,按照昨晚兔的说法,这位女子同届的人和柒业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不太愉快的事。如果这位女子和柒业真的有什么过节,即使同情她们的遭遇,那安也会坚定的站在柒业这边。不过既然没有仇,那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几人很快一起来到了那安和柒业的住处,刚一落地,柒业便丢下还有些茫然的二人,自顾自的回了房间,兔也在将二人放下后迅速跟入了房间。
见状那安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然后便指了指屋内的餐桌椅笑着对呆站在阳台门口的二人说道:“先随意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谢谢。”女子轻声应完便选了一个空座坐了下来,刚刚站在校门外也等了快一个小时,加上有身孕,她现在的确是有些累了。
瞳可则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布置,直到那安将水端出递给她,这才意犹未尽的坐到了餐桌旁。
“谢谢你帮我找到了画。”将水分别递给瞳可和女子之后,那安又对瞳可微笑着说道。
瞳可明显有些愣住,但很快还是将视线移开答道:“反正柒业也说一笔勾销了,不用你谢我。”
那安对瞳可这样强硬的冷淡有些无奈,便也没有继续搭话,眼见着空气就这样慢慢冷了下去。
一边的女子适时出声问道:“这位小姐也很喜欢画吗?”
只是说完这句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妙依涟,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那安。”那安也友好的答道:“我的确很喜欢画画。”
听到那安的回答是喜欢画画,而不是喜欢画,名为妙依涟的女子明显眼睛一亮问道:“可否将那安小姐的画借我一看。”
“叫我那安就好。”那安有些不适应妙依涟这样恭敬的叫法,边摆手说着,边起身去屋里拿了自己的绘图本出来交给了妙依涟。
妙依涟接过画本,很是认真的一页页翻了起来,瞳可也饶有兴趣的凑到一边,时不时点着其中几个人物说这个好帅那个好漂亮一类的话。
在细细的将画本整个翻阅一次之后,妙依涟轻轻合上画本抬头向那安说道:“那安···之后有想过要以绘画谋生吗?”
“谋生,不···我···”那安下意识的想否认,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虽然她是打算乖乖听父母的学理,之后也和父母一样从事电气相关的工作。但要说自己完全没有想过以绘画谋生,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如说在内心深处,这才是她渴求的未来。
见那安有些踌躇不定的样子,妙依涟也不再问,只是用手轻抚着手中的本子,轻声说道:“我有幸担任过一段时间的绘画老师,虽然学生都是些还在读小学的孩子,但时间久了便会知道,只有真心喜欢绘画的那些孩子画出的东西才是活生生的。而那些被父母送来当作一技之长来学习,或者当作与其他家庭攀比来学习的孩子,即使表面上很认真,画得说不定也更好,但画不知怎么就是失了魂。”
语毕,妙依涟抬头看向那安:“那安的画,有魂,我想如果不讨厌,不妨试试。”
看着眼前这位优雅的女子就这么安静又温柔的注视着自己,那安不自觉就有些不敢再与之对视,只好低下头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会考虑的。”
女子轻轻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抬手将绘图本递还给了那安。那安还没有回过神来,兔和柒业却已经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
柒业径直走到瞳可面前将一张纸和一封信递给了瞳可:“这个是你们要的证明,这封信帮我交给秦诗琴。”
“这···难道就是你要我做的事?”瞳可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柒业问道。
“办不到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柒业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办得到!”听到柒业的话瞳可立刻焦急的回道,之后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中的信,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妙依涟。
妙依涟则起身向柒业再次欠身说道:“这份大恩我们一定铭记在心。”
“趁我没改变主意,送她们走吧。”柒业没有看妙依涟,只是转头对兔说道。
兔也配合的乖乖趴在二人身前的地上。
见兔很快带二人离开,柒业则转向那安说道:“去买菜吧,准备吃点什么。”
“嗯···我···”那安却还是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手中的绘画本。
“她对你说了什么?”见那安的样子柒业微微皱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如果有一条所有人都希望你走的平坦大道,和一条所有人都不希望你走的荆棘小路,你会怎么选择。”那安有些魂不守舍的喃喃说道,似乎是在问柒业,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会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柒业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就好像是他曾遇到过类似选择一般的笃定。
听到柒业的回答,那安抚着自己的绘图本,久久不再言语。
二人买完菜和兔的晚餐回来时,兔已经一脸惬意的趴在了自己的懒人沙发上。柒业没说什么很自然的拿过菜便回厨房料理去了,那安则将给兔买的晚饭拿出来放在了餐桌上。
“有什么有什么?”兔一脸兴奋的凑了过来,头抵在那安的肩头向餐桌扫了两眼之后,视线却没有落在外形各异的面包上,而是看向了桌上放着的绘图本。
“可以看看吗?”兔用爪子指着绘图本歪头问那安。
“看吧看吧。”那安笑笑拿过绘图本递给兔。
兔认真的一页页翻过,在翻到绘图本最后一页夹层几页后有些意外的说道:“那安爷爷给的画还是这?”
“是啊,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个绘图本以后就尽量放在家里吧。”那安边说着,边下意识抽出爷爷给的画打开来看。
“那安的爷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兔也将头凑过来认真的盯着画问道。
“爷爷···是一个很慈祥的人,也是家里唯一一个支持我画画的人,还经常问我以后是不是相当画家,这幅画···就是爷爷最后一次问我时交给我的。”那安微笑着回忆道,眼神却露着一丝哀伤。
“对了,爷爷除了画画,写字也很好看,而且手也很巧,听说老家里的全套家具都是爷爷亲手做的,是不是很厉害。”仿佛是为了将话题从画画上面转开,那安很快笑着说道,也不管兔是不是可以理解手作家具的分量。
兔果然脸露一丝茫然的看着那安,不过在眨了眨眼睛之后还是很配合的感慨着真的好厉害一类的话。
那安也就顺着兔的回答继续给兔描述那套家具的种种细节,有浮雕的床呀,设计思路超前的书柜呀,她把自己能想起了的家具全说了个遍,兔则在旁一直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附和。
“对了,爷爷之前也给我养的小兔子做过一个双层别墅的笼子,可精致了,只不过现在兔子和笼子都已经不在了。”说到这,那安又有些不忍起来,但很快还是甩了甩头强装笑颜的说道:“说起来,那只小兔子还和你有几分像呢。”
谁知听到这句话,原本一直微笑附和的兔却是一愣,然后面露一丝慌张的应道:“是吗,好巧,哈哈哈。”
然后很快有些尴尬的说道:“也不知道柒业饭做得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虽然察觉到了兔的异样,但那安自己心中也已经是一团乱麻,实在无暇估计这些,只是有些愣愣的继续低头注视手中的画。
“收拾收拾。”
也不知过了多久,柒业端着炖锅走了过来有些无语的看着混乱的餐桌,那安回过神来赶忙随意腾出了一个位置。
“今天吃什么?”炖锅中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那安下意识的问道。
“不是你点的菜吗?想什么呢。”柒业有些无奈。
“是吗···我···”那安垂下视线有些呆滞起来。
“总是考虑遥远的未来也无济于事,有空不如多想想当下。”
“当下?什么意思,学理还是学艺术吗?”那安下意识的说着。
“我记得艺术班要考过才能去吧。”柒业皱了皱眉说道。
“是哦,我连进艺术班的资格都没有,的确没必要烦恼这些。”那安也有些自嘲的笑笑。
“那就先去取得资格吧。”柒业摆摆手便继续回厨房拿餐具去了。
那安却彻底震住了,先去取得资格吗?也是,如果自己连资格都取不到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安心放弃画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