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罗德里赫看着塞穆尔刚给的计划，扶着额头问。

“实验DRN机器人对不同‘牵绊’个体的态度。”塞穆尔自己念了一遍标题，“有什么不理解的吗？”和其他研究员不同，塞穆尔不需要向其他人例行汇报，其他研究员大抵是不懂塞穆尔的研究的，而且他在地下实验室里人缘甚好，也就没有不长眼的人跳出来吹毛求疵。这份计划知道的人也不多，遣词造句都还有些口语化的底色。

“我们已经知道一部分DRN-31对没交集个体的态度，该来一点牵绊干扰了。”塞穆尔这话听起来有种和他不搭噶的中二味。

“要怎么样实验？”罗德里赫直接抛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自然是让这个人发生点什么。”看到罗德里赫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有牵绊的个体”上，塞穆尔眉头一挑，‘有意思’。

塞穆尔继续说，“如果能是你来操作，那就轻松多了。”

“……”罗德里赫沉默了一瞬，作为警察自然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他拒绝过很多人递过来的诱惑，也回敬过不少的威胁。现在，让他主动去做这些事情，这太超过了一点。

罗德里赫沉默的态度不言而喻，塞穆尔在心里又称赞了一遍罗德里赫确实是个正直的好警察，嘴上却又松了一点。“这个牵绊不一定得是人类，先来机器人也可以。”

“但是他不认识其他的机器人。”罗德里赫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

“研究机器人之间的互动，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我们从来没有建议过，阻止他们之间的交流。”塞穆尔也淡定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他确实没有明说，要加以隔离。塞穆尔只不过“适当”地暗示了几句。军方便主动加上了这条禁令。

“除了其他的DRN机器人，他应该还是能接触到其他类型的机器人吧。”塞穆尔说道。

广义上的机器人，在现在的社会中，随处可见，比如不如一顿饭贵的扫地机器，街边的智能垃圾桶，调节全屋环境的房屋系统，甚至是爆单的餐厅里辅助做菜的智能程序。

就是最追求原生态自耕自种的人类，收割脱谷的时候也得用上机器。这可不是想让基尔伯特不碰见就能不碰见的。

“有是有，但……”罗德里赫仔细回想了一遍基尔伯特遇到这些简易机器人的态度。“但他似乎没有把那些当成自己的同类。”

机器人是由人类创造的，但是还没有人对机器人进行类似生物分类学那样的分类，更谈不上所谓的机器人间的亲缘关系。

机器人与机器人之间的差别有时候比人和猴子都大。塞穆尔知道DRN机器人的智能水平，基尔伯特已经是少有的无聊时候能和垃圾桶聊天的活跃型。其他的型号的要不没有过这个需求，要不根本看不上这些低端机器人。

“那就先让他遇到其他的几位DRN机器人。”虽然目前，DRN机器人的数量已不容放肆，但塞穆尔不在意这些。他的目光只锁定在自己的作品上。

“我们这里有现在还在活动一些DRN机器人的情况，包括了他们的类型，最近的工作。算法排除后，离得最近的，最适合接触的，放在最上面了。”塞穆尔又给了罗德里赫一份名单，在名单最上面的赫然写着DRN-7,DRN-13。

医疗型机器人DRN-13，罗德里赫知道应该就是埃科尔特。这个DRN-7是谁？罗德里赫一时不解。

“你们打算让他们做实验品？”罗德里赫的声音在屏蔽器干扰下，一时听起来很遥远，像是从深谷里传荡回的回声。

“可供研究的不止DRN-31。”塞穆尔是这样说的，虽然他并没有让其他研究员来掺一手的打算。

“就只有这些？”罗德里赫看着时效性堪忧的名单，叹气了一口气，一副对名单失望的样子。

“大多数的DRN机器人的使用率不低，就是给他们创造了互相认识的条件，大概也发展不出什么牵绊。”罗德里赫抛出了新的难题。

在开启所谓“下一阶段实验”，找上罗德里赫之前，DRN组织已经把所有的指挥官都排查了一遍。而且，罗德里赫刚给塞穆尔带路的第一天，塞穆尔就知道，最起码，罗德里赫不可能不认识马克西姆和他的医疗机器人DRN-13。

塞穆尔托着下巴看着罗德里赫目光晦明不定，两人隔着时空和网络，无声对峙。

“在十八区，有一个二手交易市场。”塞穆尔点到为止，他最终没有挑明罗德里赫在装傻，也没有透露太多自己的底牌。他只是说了一个能够被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