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向西落下的时候①,海面的平静被阵阵水波打破,几辆水上摩托破水而来,每辆水上摩托上都载着两三个人,第一波排头兵们兴奋地冒火的眼睛都只盯着目标的船屋,谁也没注意到这艘小船旁边,另外一艘船顶上,还藏着一个人。
赫尔曼看了一眼来人,大概知道了基尔伯特的行动算成功了一半,这等不入流的团伙还有些自己没查到的据点。不过,不要紧,赫尔曼的眼睛看向海面上一条随着浪潮起伏不起眼的白线。
“今晚没有强盗能越过这条防护线。”
还有……
赫尔曼抬头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徘徊在远处没有靠近的一条小船。
“这么多人手的组织还智能算是不入流?”
虽然,现在警员的工作堪称稀碎,不过,对于城市内各个帮派实力的判定,却是一贯准确的。赫尔曼那谨小慎微的指挥官从来不碰那些实力莫测的家族和帮派。赫尔曼没有见过这种级别更高的帮派,更没有权限调阅相关的资料。
水上摩托很快逼近了那条白线,瞬间触发了防护装置的攻击,无声的电波震开,让最前端的两辆水上摩托瞬间失控,侧翻在海面上。跟在后面的几辆一个急转弯,划出一圈大浪后,避开了车祸、
电波也引动了不小的风浪,两辆水上摩托此刻动力全无地半浮半沉地漂在身边。惊慌失措的落水者们从混乱的海浪中挣扎地浮起来,都意识到同时出事,这绝不是意外,又摸了一把脸上咸涩的海水,却发现自己并无大碍。再一摸耳朵上的耳机,呼叫同伴,远方充作指挥部的小船里传来了老大急冲冲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这户人买了防护线。”近距离接触,那条白线变得明显了起来。落水的人赶紧汇报上去。“那种适用禁止令的东西。”
“那种东西不是用来防前任的吗?”老大一脑门问号。一旁学识渊博的“军师”仔细回答了问题。
“防护线也适用在夜间靠近住所的陌生车辆。”
“那要是我们游到过去,从提岸边过去呢。”老大急哄哄地追问。
“和有重大案底或者假释期的人。”军师补上了后半句话,但这没能挡住老大今夜要大干一场的决心。
“那正好!我们带过来的这批人基本没有经验。”原本,老大还在抱怨在小码头后出发的那批老手怎么还没到,手上只有这一群莽撞的毛头小子,没想到这还歪打正着了。
军师被老大的乐观梗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这种防护线的防护力度极为有限,它大多数时候的作用,是发出警告,让主人家报警和提高警惕。
但他对于今夜的行动退缩了,于是开口劝道,“要不今天就算了。”
“不行,错过今天,下次机会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能在今天说服其他派系的人,凑上这么一局,实属不易。再不开张,过了今天,谁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转投别门去了。
“要是那位女士,报警了怎么办?”军师忧心忡忡。
“呵。”听到这话,老大嗤笑了一声。
帮派老大都不屑再多说,军师自己都沉默了。‘真是一个没用的理由。’
“而且,我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女人手上没有什么杀伤性武器。”提高警惕,只提高精神防备,不提高物理手段,有什么用。
“接着干吧,利曼军师。”身材高大的老大缩在纤细的军师面前,语气诚恳。周围人也憋着一口气,等着组织里真正的大脑的最终决定。
“好吧。”军师拗不过这么多双渴求的眼神,众人欢呼起来,连耳机里也传来那一头刚被同伴捞起来的落汤鸡们欢快的声音。
“我去谈。”众人的快乐立马没有了。
“军师,你!”老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还是他们胆小谨慎的军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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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的表情在看到落水者被捞起来后,还不愿离去的时候,变得更加冷酷的。他对防护线做了些微小的改动,并且连接在了自己身上,只要在他判定里威胁系数能达到二级或者以上的,都会被强冲击波,瞬间放倒。干净又安静,不会影响到劳拉休息。
“这些人怎么……”看着在水上摩托上不知道在庆祝什么的几个人,赫尔曼面上难得用上的眉毛组件都皱成了一团。此刻,他也不知道是该希望这群够危险还是够无害。
那只给劳拉的眼睛突然发来警报,赫尔曼顾不上海面上这一群傻子,猛然站起身来,从胡安家的船顶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