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鬼鬼祟祟移到后面的身影猛地整个人蹦出,流浪者和国崩各自轻巧往外一步。
下一秒,张牙舞爪的身影挥空,踉跄了下直直脸部着地。
两只手连忙护住了脸,而疼痛迟迟未到。他偷偷睁开一只眼,才发现浮在地面,正落了口气,忽地,坠机。
唔地一声受痛,他揉了两下泛红的鼻子,猛然站起,双手叉腰地怒斥流浪者和国崩:“太过分了!”
“桂木能揉你们的脑袋,我连拍一下肩膀都不行!”
前方情绪异常亢奋的人又要靠近,流浪者嫌恶地退了一步:“桂木不会想偷偷吓我们,而你——”
他挤眉嫌弃的视线上下打量丹羽,啧了一声:“全是汗臭味,不要。”
丹羽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立刻看向国崩:“你听到了吗?他‘啧’了一声,‘啧’了一声!这都不管管?!”
国崩温柔地微笑,沐浴春风般:“我觉得我不表态,已经在关照了。”
他也在嫌弃。
晴天霹雳,一团阴暗的未知生物蹲到了角落种蘑菇,耳边又有一个声音再插一刀。
“是的,丹羽大人天天不知道在干什么,又是打铁,又是钻洞,说不定身上还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要让他靠近你们。”
“嗯。”“嗯。”
两声乖巧的嗯,势必孤立所有人的丹羽偷偷耐不住地往后瞄,长正一本正经地嘱咐,一左一右地揉着国崩和流浪者的脑袋。
同样是大夏天热汗淋漓,他们还顺着对方揉动摆动!
“不公平!”愤然起身。
...
“打听了我们这么多事,你们却连名字都不让告诉我们。”
席地而坐的丹羽一脸餍足的笑容,双手揉了一下坐在正前面毛茸茸的脑袋,又揉了一下。
在他们彻底爆发前,他迅速收回了手,左顾右盼好奇地张望两张同样的脸,最后看向流浪者:“难不成,私底下你会叫他哥哥?”
“哈?”流浪者看垃圾的眼神瞥了一眼,“我叫他哥哥?前提是他受得住。”
国崩歪了歪头,微笑地看向丹羽:“想要挑拨离间,还是用这种手段试探我们的过去,都纯属白费力气。”
一个态度糟糕至极,另一个全部看穿还特地点破。丹羽双眼微眯打量了一秒,转而单手掩面,悲痛欲绝:“啊!我可怜的小孩!”
“被冷酷无情的某些人赶走,岛内外来信这么不便的时代,现在都不知道托付的人有没有照顾好他。”
“某些人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他挡着脸瞟一眼前方二人,又再瞟一眼,“某些人。”
流浪者和国崩满头黑线无语凝噎,最后这堆人不还是没放心,变成了小少爷旅游。
流浪者对国崩摊开手招了招手暗示,国崩眸光一暗,难得严厉地摇头拒绝:“不行。要是...”
食指堵住了这句欲言又止的话,流浪者轻轻点了点国崩的胸膛,抬眸看去,意思不言而喻。
‘世界树可以能修改他们的意识,记不记得住都不一定,与其担心暴露,不如好好担心你那要破碎的神之心’。
“不是!是无法确定...!”世界树再次修改意识对你的影响!
戛然而止,国崩垂下了眼帘,咽下了后半句话避开对方困惑的眼神。他极其不愿意地翻开背包,再三拉扯地交到对方手中,结果被不耐烦的流浪者大力夺去。
叮地一声,红青交加的长方形铁状物就被放在了桌子上,流浪者漫不经心地食指摇晃着它,轻笑地对视丹羽:“想知道?我们的过去?”
近日以来的相处,这副笑容就是要耍他,而另一个人的态度又...丹羽强行将视线从桌子上的留影机移走,扭头道:“傻子才会上第二次当。”
“哦?那可真可惜。知道画册吗?记录沿途的种种风景,相遇的人,甚至是...”
甚至?甚至什么?真是不可爱,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丹羽心底不屑嘲讽,不知何时喃喃地弯了腰,:“呵,谁会...”信。
“它就是我们的人生,旅行的象征。”
直勾勾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那台留影机,他咽了口水。就是这么一小个东西,记录了他们的全部,旅行的象征。爪子不安分地舞动。
流浪者利落打掉凑近的手,无辜地对看过来的丹羽笑了笑:“现在,桌子上有两杯‘清热解毒’预防中暑的药剂。”
“是为了你,和长正大人,特地准备的。”
长正一愣,居然会叫他长正大人的诧异还没过,他的肩膀就被丹羽两只手搭上。长正转身,冷漠地对视闪着湿漉漉双眼求救的丹羽:“和我没有关系,我可不——”
“长正大人,这都是我害的,断绝没有让你一起受罪的道理。”丹羽正经真挚地对视,双手按住长正的肩膀,转而低头苦笑着,“一个人受罪,要比两个人好多了。”
“丹羽大人...”长正双手捂住了嘴巴,语气颤抖又感动。
拿下了。
“那下官给您准备好漱口的茶水。”冷漠无情。
扑哧。身侧的流浪者拍腿捂嘴憋笑,国崩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个家伙单纯看不惯丹羽以前耍他就故意折腾。
“谁要喝这种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的水!”
摔在地面的长正死命挣扎,丹羽单手掐开长正的嘴,另一只手握住茶杯,满是悲痛:“被你想得这么坏真让我伤心。”
“所以,这杯有白色垃圾预防中暑的药剂你喝,然后,你再用这杯清澈见底的水漱漱口。”
“???那不都是让我喝吗?!”
扑哧。身侧的流浪者又笑了。这个家伙,看谁遭殃都很开心。国崩沉默了一秒,摇了摇头,他的教育方式肯定没有问题,流浪者这么恶劣,是他一开始就这么恶劣。
“我什么时候说过?”
“喝完了就把它交给你?”
象征恶劣本身的对方高高在上地双手抱臂,俯瞰着趴在地面两个气喘吁吁,一只手堵住作呕,另一只手高举空杯的男子。
他嘴角浅笑,叹息道,“人类的两只眼只能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可悲可叹。”
下一秒,流浪者将桌上的留影机一抛传给国崩,又拍了拍他的手背。
国崩叹了口气,顺从地将流浪者升往高空,对方翘着二郎腿戏谑地俯视地面上,反复跳起想打又打不到他的丹羽。
“丹羽大人!!!”背后怒火燃烧的双眼,与握紧的拳头。
“啊啊啊啊啊啊——!”
被另一个人坐到身上压断着两只腿的丹羽,疼到拍打地面无法动弹,仅存的手颤颤巍巍地抓住国崩的脚腕,乞求地仰望微笑不变的国崩:“你,你觉得他?”
“可爱又乖。”玩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把戏。
他踢开脚边的手,毫不留情地往前走,落下一句:“再不建屋子,太阳就要下山了。”
下一秒,狂风大作。
烈阳照得刺眼的天空,一瞬间暗沉,尘土和枯叶在空中翻飞,树木被卷起崩溃地摆动。
与爆发出青色光芒的神纹和被气流冲击胡乱波动的黑衣同瞬,所有建筑材料一齐飞往高空。
目瞪口呆,房屋支撑的地基一一砸下,木板镶嵌的地面整齐划一地叠放。不知何时流浪者坐到了躺椅上,手肘抵着桌子,撑着脑袋无聊地燃尽空中残余垃圾。
“你想一起上去,倒是可以把你手中的土抛过来。”流浪者余光瞥向身后偷偷摸摸,想干坏事的丹羽,对方两只手掩耳盗铃地往后一藏,打着哈哈地敷衍:“上去?那是什么?好像有点好玩?”
“啊,相当好玩。”流浪者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嘴角上扬,“将叛徒送上坠楼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