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流浪者盯着眼前那一堆人类的玩闹,心情烦躁又不安,那个人偶才来这里几个月不仅不让他抓住,还刻意推开他。
一开始他也以为只是一个错觉,后来越演越烈,本以为测试的结果会让他安心,但国崩居然同意了他跟着人类晚上出去玩,在这份...他们仅有的相处时光。
流浪者神情越来越凝重,反复回想国崩最近的举动获得线索却找不到答案,全身覆盖着低气压。
“你自己说让我们大晚上找你一起玩,现在一个人坐着树下?”皮克输掉了夜晚雪地演练游戏后走向流浪者。
“我加入你们输得太快,那边,上面,还有草丛里...都是人。”流浪者指了指他们藏的位置,继续无神地盯着远处。
皮克坐在了附近,看着从跟他们出来以后情绪越来越不加的流浪者,活跃着气氛:“人偶的眼睛果然还是不一样,太犯规了吧!”
“是你们太菜,都没选好地方。”
皮克顺着流浪者指尖的方向,发现了无风下却从树上掉落的雪堆:“额...那是他,我可是相当厉害。”
“哦,厉害到第一个被淘汰?”
皮克听到这天然又无意的讽刺只好无奈自爆:“你想想我平时和他们的实力差距就应该明白啊!我是看你一个人坐着,特地输了过来的!”
“非要我直说吗?发生了什么?”他饶了下脑袋掩饰着此时的羞涩,“嘛,就当作你平时安慰我的回报了。”
“我从来没有安慰过你。”流浪者一脸不解。
皮克叹了口气,就是因为对方直白,依靠本能无意识地做那些事情,他附近围绕的人类越来越多,也因他聚在了一起:“...算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流浪者双手抱着膝盖互相紧握,沉默了好一会,艰难地说出推断:“他...是不是不要我了,觉得我不重要了?”
“啊?就为了这?根本不可能!”皮克只觉得自己的好心被白费,不假思索下,“也就是我们都没和你说,呵,他可是...”
“他可是?”
皮克眼神游离并吹着口哨,迅速起身离开:“我去帮忙抓人。”
流浪者拽住了他的衣服:“说!”
皮克只能原地踏步,在悲悼了下自己会被那一帮人锤得活不过明天后,面容扭曲地说出:“你那兄长,在我们认识没多久,就来找了我。”
“我们大概是...被他筛选出来的,可以和你相处的人类。” 他默默感叹自己曾经的勇气坐回了地面,随后摇了摇头:“他真的,未免过于保护你了。”
“按我的看法,就你这身份那些恶意根本躲不掉,不如遭一次罪学会怎么处理。”
这个回答让流浪者知道他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大脑被搅得越来越糊涂:“那他为什么会舍得让我夜晚离开?我们可是白天都不能在一起!”
“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而且白天不在一起这不是很正常?你是不能离开家长的巨婴吗?!”
“对你们人类来说是正常的,别把这种观点强加在我们身上。”
皮克听着流浪者的嫌弃人类语气,拳头硬了但自知打不过而放弃,询问道:“...那你想想他最近干了些什么?”
“他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唔...,帮欢迎他的执行官做一个实验。”
想到了孤儿院的人回来的样子的皮克瞬间瞪大了双眼,瞳孔颤抖着却平淡道:“没有问题,是你的错觉。”
而流浪者看到皮克的神情明悟了这句明显就是谎话,断言道:“他在隐瞒我,你是在骗我。”
皮克信誓旦旦道:“我没有骗你!”
“那个地方有问题,所以他才不想我跟着,把我推到他最讨厌的人类这边。”
皮克叹了口气知晓自己真没办法扭转流浪者的想法了,他胡乱地搓了搓头发后放弃挣扎,劝解道:“你兄长为了避免你受伤才做出这个决定的,不如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不可能,我很生气。”流浪者用扬起的嘴角压抑着怒火,像在说着爱语:“我会让他知道后果。”
“不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这句话!你们俩本来长得就一模一样,我都幻视了知道嘛!
!”
皮克以为看到了国崩心理阴影一瞬被激发,再三确认了是长发缓过来后:“你准备做什么?”
流浪者摇了摇头,不准备告知眼前的人类避免他告密:“以后不会有时间和你们相处了。”
“...是吗,嘛,街上见到我们的时候记得要打招呼。”
“可以。”
皮克凝望着又开始神游的流浪者,再三犹豫之下还是问出了口:“我们是朋友吗?”
“我不是很懂你们人类的定义,怎么才能算朋友?”
“我们死了你会哭吗?”
“会哭。”
皮克松了一口气,笑着邀请:“来办一个离别聚会吧,我去找他们。”说罢,急急忙忙跑去找还在游戏的其他人告知了这件事情。
流浪者瞭望远处挨打的皮克,喃喃自语:“这就是,朋友?”
他走了过去,阻止其他人继续疯狂暴击皮克后困扰地问道:“我还没有死,你们就要哭吗?”
众人憋了回去:“是天气的问题。至冬一直下雪害得这风又冰又刺骨,眼睛干涩得自己在这分泌。”
流浪者瞥了下一动不动的树叶并没有戳穿他们,跟着一起坐在地上,注视着升起的篝火。